若眠仰起頭輕輕吻了吻祁聿懷的臉頰,真心實意道:“謝謝大爺不嫌煩地寬慰我,大爺是好人,頂好的人。”
祁聿懷下意識揚起唇角,眼皮早已沉重得根本掀不開了。
近乎呢喃地逼問:“隻是好人?”
若眠沒有答,祁聿懷也沒再追問。
一覺大天亮。
若眠起的比祁聿懷早一些,滿懷壯誌地預備用昨日小廝送來的麵粉做兩碗熱騰騰的餑飥,好改善改善睜眼就是醃菜包子的夥食。
結果失敗,成品慘不忍睹,幾乎就是兩碗沒攪勻的麵疙瘩。
祁聿懷擰著眉生咽了下去,沒敢誇,很怕若眠還敢做。
若眠也沒氣餒,又活力四射地貼門神換桃符去了。
她就像一朵明豔的迎春,在這寂寥枯敗死氣沉沉的凜冬獨院內灼灼其華。
她在哪,哪裡就逢春。
果然就刨了一棵枯梅回來,看架勢是要栽在院裡。
“樹挪死人挪活,它最後一口氣怕是也被你斷了。”
祁聿懷款步走了出來,自然而然地接過她另一隻手裡的新鮮母樹梅枝。
若眠心疼地望著枯梅根,“我看它長在牆陰下,土質又不好才刨它回來的。”
祁聿懷不忍打擊小姑娘,哄道:“試試吧,也許就種活了。”
若眠漾開笑意,指了個風水寶地。
祁聿懷三兩下就用鋤頭刨了坑出來,若眠細細地用手培土,愛撫的模樣就像對待血脈骨肉。
“等明年再來,或許它已是滿樹新枝了。”
祁聿懷蹲下身輕撫去若眠臉頰上的泥土,語氣裡滿是溫柔憧憬。
若眠應得心虛,“一定會的。”
自除夕望雪亭內一起守了歲,不時有舉子找到院裡來拜望祁聿懷,有形單影隻的,也有聚雙成對一起來的。
他們辨經對詩,若眠就靜靜地煮茶熱飯,插花逗貓。
一晃到了元宵,侯府小廝又奉命來添置筆墨之物,“老爺問大爺您何時回府,讓您捎個信回家。”
祁聿懷也知道該回去了,卻還是在信中推辭到了二月。
“另一封送去趙府。”
“是。”
小廝走後,若眠從裡間出來歸置新添之物,忽然被祁聿懷從身後抱住。
若眠心驚不已,嗔道:“大爺做什麼和小孩子一樣。”
“想不想進城逛燈會?”
元宵元宵,人間乞巧。這晚城中小官平民的女兒都會走出內宅,不少才子佳人都是在這一天定的緣分。
借盛大璀璨的燈會和走街竄巷的熱鬨過會掩飾那一見鐘情的怦然心動。
便是自己遇不著,看彆人眉來眼去也很有意思。
若眠自小就愛湊這份熱鬨,可是:“大爺安心備考為要,燈會年年都有,不必急今年這一回。”
他在鬨市照樣能靜心讀書,躲到這裡來,為的什麼,小迷糊還傻傻蒙在鼓裡。
祁聿懷無心解釋得太清楚,顯得自己好像沒什麼大誌:“乖,彆掃興,陪我去。”
若眠默然,不肯鬆口。
祁聿懷輕輕撞若眠的頭,語氣裡蓄著撒嬌的意味,“嗯?陪我去?”
若眠心裡升起一團團癢意難擋的浮絮,還在假正經道:“大爺彆鬨,進寺不就是為躲熱鬨的麼,怎麼還艱辛萬苦地從山裡回城去湊熱鬨。”
祁聿懷語氣冷了:“你真不去?”
若眠愣是聽出了一股讓她擺正身份之意。
正要妥協,祁聿懷驀地撓起若眠軟腰和咯吱窩的癢癢肉,逗得她花枝亂顫。
“大爺彆鬨,彆弄我了……”
祁聿懷故作凶煞地咬她的唇,“你自己非不去,彆怪我欺負你到明天早上。”
若眠縮得像一隻兔子,這才晌午,離明早還早著呢。
“大爺越發混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祁聿懷惡劣地抵開若眠雙腿,深眸中暗欲嘲諷翻湧,“試試?”
不等若眠拿定主意,祁聿懷已迫不及待地欺身吻了下來。
若眠嬌柔地躲著,哪躲得開,被折騰到不得不求饒,“我陪大爺去,大爺饒我一回,饒我這一回。”
祁聿懷心裡的癮已被勾了上來,放得開才見鬼了,“先親一會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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