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聲音愈發孟浪沒形。
又愛來愛去,又海誓山盟天打雷劈。
祁聿懷垂眸睨著一動不動裝死的若眠,大掌撫至她的心口。
若眠一驚,聲若蚊蠅:“大爺?”
祁聿懷嘴角漾開一抹好看的弧度,低聲逗她:“心跳得這麼快?你也覺得刺激?”
趴牆根底下聽,何止刺激,簡直缺德。
若眠又羞又惱,“不是,大爺彆胡說。”
驚心動魄地被追了三條街,心跳不快才有鬼,心跳出嗓子眼都是應該的。
“我胡說?”祁聿懷的胳膊按在若眠頭頂處,湊近她耳畔低語道:“那你是好奇?還是羨慕?”
“都不是!”若眠惱得沒控製住嗓音,惹得樓上兩人察覺。
楚館姑娘:“什麼聲音?”
賓客:“哪有聲?沒聲,美人心肝兒,你聽錯了。”
“指定有聲音,合上窗吧,冷颼颼的。”
她雖是開門迎客的,也要進了門才是客,躲在外麵的算什麼東西。
賓客在興頭上,萬事順著楚館姑娘,合上了窗。
若眠忍了這半晌,揮開了祁聿懷不安分的手,抬腳就走。
祁聿懷忍著邪火追上去,抓住若眠的手腕扯進懷裡,音色頗冷:“又耍什麼性子?”
“我沒有。”
若眠並沒有意識到她在祁聿懷麵前有多愛下意識否認自己的情緒。
一次又一次,祁聿懷多少有些許寒心。
“你沒有?”
加重了語氣,也加重了握著她的力道。
“就是沒有。”
她憑什麼敢跟祁聿懷耍性子,搞不清楚自己是幾斤幾兩的東西。
真有情緒,自己默默咽了就是。
讓她說她也很難說明白。
祁聿懷失望冷笑,抓著若眠的腕子按在牆上,大掌捏著若眠的下頜強逼她抬眸。
他的虎口和指腹都有不同程度的繭,粗糲感強烈地摩挲著若眠臉頰。
“不願意說?那我替你說。”
“陪我下山逛燈會本就是不情不願。靠太近嫌煩,牽手也煩,當眾抱了你更是讓你厭惡到了極致,是也不是?”
祁聿懷的話毫不掩飾,直白淩冽,就連若眠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都無情扯乾淨了。
他那麼聰明的人,怎會看不出若眠的心意一直有所保留呢,無非不願意拆穿罷了。
“你再說你沒有啊,說啊!”
若眠此時已被龐然的懼意淹沒,眸中水霧彌漫。
而祁聿懷呢,那雙漆眸黑似不見底的深淵,磅礴的怒意就像盤在黑雲後的雷暴。
若眠得想法子穩住他,否則她就完了。
“我不是嫌煩,隻是不想在外麵這樣。
“大爺還未娶妻,就公然和我逛燈會,舉止又親昵無間,對大爺的影響不好。”
祁聿懷已快失去耐心聽她找補這些場麵話,“我是不是該感動,你為我的婚事操的心可真長遠。”
怎麼聽都隻有諷刺,可若眠已然黔驢技窮:“我都是真心為大爺的。”
“陶若眠,你聽清楚,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不是勞什子‘真心為我’。”
若眠傻眼,這是人話嗎?哪有分彆?
“聽不懂?”祁聿懷鬆了若眠的臉頰,手臂攬著若眠的腰肢,猛地使她緊貼著他胸膛,“無妨,我一字一句教你。
“我要你愛我獨占我,不擇手段得到我的身心,而不是不痛不癢地等著我娶妻厭了你,說些為我好的廢話。”
那些往日在祁聿懷眸中隱匿很深的邪惡偏執,此刻明晃晃昭然若揭。
若眠越了解他,越害怕地想要後退。
“聽懂了嗎?”
惡魔在咬她的唇,低沉的威脅裡裹挾著危險的曖昧。
“……疼!”
先是唇珠被祁聿懷咬得冒出血珠,又是舌尖一而再被他碾在齒間玩弄。
嘴裡充斥絲絲縈繞的血腥味。
“回答我,聽懂了嗎?”
祁聿懷在低喘,深眸幽寒,仿佛下一刻就要像野獸一樣猛烈撕咬若眠,將其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