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抵著他胸膛的手腕不停在抖,淚像斷了線似的,“懂了……大爺你彆這樣,我害怕。”
“害怕?你好好愛我,我就不會發瘋。”他說得十分坦然,邪肆如妖孽,“說你愛我。”
若眠咽了咽唇齒間的血水,“我愛你。”
“繼續。”他掌在若眠腰間的手猛地掐緊,顯然並不滿意這毫無感情的回答。
“我愛你。”
……
怎麼說他都不滿意,變著法折磨若眠的身體。
若眠幾次想抱住他,卻被他掐著腕子按回了牆上。
他的音色冷如冰魄:“繼續。”
若眠心力憔悴,哭都哭不出來了,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想從這個瘋子眼裡找到一條生路。
“說。”
一個字有如一泓冰水,澆遍若眠全身。
“你離我近點,我在你耳邊說。”若眠繃著臉抿著唇,顯然已經被逼急了。
祁聿懷淡漠地勾了勾唇,俯身湊近。
若眠直接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迎上去放肆地咬他嘴唇。
他的身子又冰又僵,顯然愣住了,若眠趁機掙脫快被掐出血的腕子,緊緊繞著祁聿懷。
她在祁聿懷麵前從來都是逆來順受,溫柔體貼的樣子,說白了就是情緒平淡,不痛不癢。
這是第一次強烈到帶著直白的恨意在祁聿懷身上發泄。
祁聿懷動了情迎合她,她就報複性極強地回咬他的舌尖,痛得男人蹙眉要推開她,若眠攥著他衣襟的手卻不肯鬆一分一毫。
直至咬得兩敗俱傷。
“陶若眠!”
他橫在若眠腰間的手臂暗暗起了青筋,幾乎要將若眠的腰肢碾碎。
若眠兩鬢青絲微微鬆落,煙眉水眸間染著淡淡的厭倦,唇紅如血。
“大爺不就喜歡這樣的嗎?”嗓音軟媚如絲,極儘諷刺羞辱。
那一刻祁聿懷恍惚不已。
他為何偏偏對這樣的人動了真情。
猛地推開她,反唇相譏:“陶若眠,我也不要你了。”
若眠後背撞得生疼,望著祁聿懷離開的背影,心裡一陣陣泛起酸澀悔意和抽絲般的痛,還有對自己的失望。
祁聿懷其實很好哄好騙,她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空蕩蕩黑黢黢的小巷,漸漸隻有凜冽的江風嗚咽穿過。
她無處可去,蹲下身抱著自己低泣。
兩旬寒音寺生活,她和祁聿懷宛如一對尋常夫妻,每日如夢似幻。
可若眠無時無刻不在警告自己那些都是虛假的泡影。
如今泡影真的消失,她卻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寵辱不驚和堅強。
哭夠了擦眼淚時,遠遠傳來沉重緩慢的腳步聲。
她抽噎著抬眸望去。
祁聿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隱隱有淚曳在眼尾,下頜輕抬,語氣生硬,“你還要不要我?”
若眠飛奔過去撲進他懷裡,哭得心都要碎了。
“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彆不要我。”
祁聿懷心裡何嘗是滋味,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把小姑娘逼得那麼緊,“抱歉,嚇著你了。”
若眠不住搖頭,圈著祁聿懷脖頸的手臂愈發緊,“不是大爺的錯,是我顧慮太多不敢再相信大爺的心意,也是我一直在抗拒大爺的親近。”
“你也知道。”祁聿懷氣得咬牙。
“是我的錯。”若眠哭得祁聿懷肩頭都濕了一塊,“我其實很喜歡和大爺住在寒音寺的這些天,真的很喜歡。”
“不喜歡我嗎?”
“喜歡。”
“愛我嗎?”
“愛。我愛你。陶若眠愛祁聿懷,很愛很愛。”
祁聿懷僵直的身體漸漸彎向若眠,緊緊回抱著她,語氣裡攜著幾分無奈抱怨:“總是要逼你。”
若眠哭濕的長睫緩緩掀開,眸光冷淡地睨著遠處如水月色。
祁聿懷就是很好哄,也很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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