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已是祁聿懷不娶若眠的退步了。
祁盛不敢想要是把他逼急了,他是不是連出家也做得出來。
“你容我考慮考慮。”
這已是鬆口了,祁聿懷沒有再得寸進尺,簡單說了些寺中見聞,便退出了書房。
腳步匆匆回到他的院子。
秦嬤嬤已等出了滿頭大汗,“哥兒,你可算回來了,老太太派人來請了兩回,第三回我實在找不出借口搪塞,讓問柳將雲丫頭帶走了,剛走一盞茶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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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若眠被問柳帶進老太太屋裡時,那陣仗和上一世祁盛審她已相差無幾。
首座老太太。
惠孟羅三位夫人在楠木圓椅上依次序嚴陣以待,各房姨娘都在。
“婢子叩見老太太,各位太太。”
若眠伏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是在老大媳婦院裡長大的,待了六七年?”
惠夫人接到孟老太太眼神,溫順道:“六年。”
滿頭銀發的老太君仰臥在胡床上,擁著厚重的狐裘,兩個大丫頭正為其捶腿。
“整整養了六年,”老人家喟歎不已,“這六年,老大媳婦視你若已出,也算你半個娘了。
“今兒她做主,賣身契還給你,不僅放你出府,還要再添一百兩銀子一座宅子做你嫁妝,你且安生嫁給她陪房的兒子,可好?”
老太太話音未落,兩個丫鬟一人端了五十兩銀子向若眠走近,掀開紅布讓若眠看真切。
還有她的賣身契。
如今她大識了些字,看著上麵將其當做畜生買賣的字句和畫押,心裡又酸又恨。
“婢子謝過老太太和太太美意,婉雲不嫁,也不離開大爺。”
她不傻,這擺明是孟老太太在做局害她。
但凡她敢答應,在祁聿懷麵前再也彆想解釋的過去。
屆時彆提一百兩銀子和宅子,就是賣身契也休想拿到手,日後還是得在府裡為奴為婢,遭人唾棄。
惠夫人一聽,順著老太太心意勸道:“戴午是個好小子,又能乾又有主意,也不是外麵那些亂來的,你嫁了他,越兒也可放心。”
“老太太和太太是為我好,雲兒都懂,可我已經離不開大爺了。”若眠聲淚俱下,“老太太和太太若是嫌我礙眼,不若還是和以前一樣,賣了我出去清淨。”
老太太不悅至極,惠夫人覷見,揚聲凶道:“你這孩子,目光怎就如此短淺,越兒能給你一時甜蜜,顧得了你一世安穩?如今大好的機會,錯過這回,往後有你哭的。”
“什麼都彆說了,喂她酒!”老太太可沒惠夫人那麼不痛不癢,氣得拍腿,“今夜把她和戴午那小子一起關進柴房,明日就給他們完婚。”
酒裡有東西,若眠用儘渾身力氣掙紮著不肯喝,還是架不住兩個婆子力大無窮,被她們強力掰開嘴灌了好幾口。
灌完了酒,婆子們用力將若眠推倒在地。
“你自己去,還是要請你去?”老太太厲聲道。
若眠很快就感到身上有千萬隻螞蟻在亂爬,竄動,啃噬……
她掙紮著想要爬起身,手臂卻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試了幾次後,她拚儘全力也隻能抬起頭。
那眸中似有寒光凝聚,滿是傲骨和英氣,直白到毫不避諱地瞪著孟老太太。
“我為大爺的心,萬劫不朽。老太太若硬要逼我和他人苟合。
“我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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