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聽見若眠慘笑,含淚抱緊了若眠,“沒事,我的兒,你彆怕。媽媽在呢。”
青晗和覓禾合力用帷幔將葉修仁綁在了置放棺槨的椅腿上,然後拿房內燈架撲火。
若眠抹去眼淚,也一起滅火。
顧六在門外組織了六七個侍衛,讓他們一起撞門。
死活撞不開。
少頃,祁聿懷親自提了斧子進院,喊退了屋裡的人,幾斧子下去,將房門劈開了豁口。
他急到直接徒手掰大了豁口,邊劈邊掰。
顧六和立在一旁的侍衛也上前掰門板。
前後不過一刻鐘,若眠和秦嬤嬤她們皆平安無事地鑽了出來。
侍衛們鑽進去滅了火,押走了麻木的葉修仁。
若眠白嫩的臉蛋上熏出了幾道黑印,她用衣袖蹭了蹭,黑印愈發花了。
癡癡望著突然出現在院裡的祁聿懷,頓住了擦臉的動作。
祁聿懷眼眶微紅,暗藏情愫的眸好似藏有說不儘道不明白的深意。
他身後是爬滿了牆,卻已枯敗的淩霄和地錦。
斜陽映入,有些晃若眠的眼睛。
她卻瞬也不瞬地盯著祁聿懷,不肯挪眼。
他躲起來一個多月了,讓若眠覺得莫名其妙。
不見她,也不肯放她,就是把她囚在內宅裡。
晾著,冷著。
早春的空氣裡還倒著冬日寒意,吸一口肺腑沁涼。
侍衛走近祁聿懷身邊,低語道:“大爺,衛府四姑娘派人來催,說是巳時前不去,就不用去了。”
祁聿懷蹙了蹙眉,撂了斧子,抬腳往院外走。
和衛慈是早已約定好的。
但卻突然得知若眠的娘親離世。無論生多大的氣,這種時候,他都應該陪在若眠身邊。
瞥見祁聿懷淌血的手掌,若眠兩步追上去拽住了他的衣袖。
“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那天她也在氣頭上,說的話乾的事都有不妥,她怎麼就解釋不明白在宮裡發生的事呢?
肯定能的。
她現在也想通了,皇後那麼做,就是為了讓祁聿懷和她生嫌隙,好讓衛慈有機可乘。
她怕祁聿懷上當。
上了感情的當倒罷了,若是上了家族利益朝政權謀的當,該怎麼好?
祁聿懷握著若眠的腕子,拽出衣袖,隨即鬆了她的手。
“改日再說。”
語氣冷得和倒春寒的涼意一般,裹著刀子。
若眠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日是衛慈的生辰。
青草酥綠的馬場上,朗豔卓絕的天子近臣,身手矯健馬術了得,令那些覬覦衛慈的權貴之子望塵莫及。
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贏搶來的彩頭親自戴在了衛慈的發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