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守著念安,你昨晚沒睡好,白天又陪念安玩了一整天,今晚好好休息。”
“不用,我能陪他的時日不多,”若眠沒有猶豫,“況且陪著他,我一點也不覺得累。”
祁聿懷沒有再留下討嫌,轉身去了陶桃白天為他收拾出的屋子。
“你就知足吧,姐姐至少願意收留你。”
話音未落,祁聿懷就見一白衣男子從他房門口經過,大搖大擺地直奔若眠的房間。
不等祁聿懷發問,陶桃便道:“那是五爺的侄子,換句話說,是姐姐惹不起的東家——”
“你彆去,你去做什麼!”
陶桃根本拉不住,祁聿懷宛若一頭倔驢,跟著邱稷寧就進了若眠的屋子。
若眠身邊也糾纏過幾個男人,邱稷寧從未放進眼裡。
可祁聿懷不一樣。
邱稷寧很清楚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他和若眠的過去。
現在他又厚著臉皮追到了若眠身邊來,更讓邱稷寧如臨大敵。
“我們之間的事,我想不便讓第三個人知道。”邱稷寧剔向祁聿懷的眼神滿是驅逐之意。
話也故意說得曖昧不清。
祁聿懷臉色黑沉如墨,“兒子,過來,爹爹陪你玩,讓你娘親專心處理‘公事’。”
邱稷寧哼笑一聲,堂堂大元帥,竟也這般幼稚。
祁聿懷抱著念安去了裡間,並沒有出去的意思。
邱稷寧靜靜喝乾了一盅茶,“我以為非禮勿聽,是個人都懂這點禮節。”
祁聿懷反唇相譏:“我也覺得但凡有點廉恥的人,根本做不出夜探女子閨房的事。”
……
若眠默默呼了一口濁氣,“出去。”
祁聿懷不可置信地瞪向若眠,並把念安張大了嘴巴的小臉也扭向若眠,“你趕我們?”
若眠連拉帶拽,將祁聿懷推出了房門。
陶桃接力扽走了祁聿懷。
“都說了是東家,你搗什麼亂?”
祁聿懷氣不打一處來,“誰家正經東家大半夜上門?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陶桃捏緊了拳頭,一路將祁聿懷扯進他自己的房間,“你當這裡白好吃好喝伺候你的?都是人家的銀子。
“那是姐姐的知遇恩人!
“姐姐剛來也吃了不少苦,若非少東家相信姐姐的能力,願意重用姐姐,姐姐至今還不知道在哪摸爬滾打呢。
“而且少東家都是夜訪各閣,白天人多眼雜,萬一重要的事情被泄露出去如何是好?”
祁聿懷聽了,心裡五味雜陳。
一壁緊張這個心性不低的男子在若眠身邊出現了很久。
一壁心疼若眠這些年受的苦。
不過更讓他難受的,是若眠哪怕知道西甘麵臨吃苦受罪也不願留在他身邊的選擇。
邱稷寧隻待了一盞茶的功夫。
臨走前他意味不明地留下了一句:“以他如今的權勢地位,若真的想帶你走,隻怕你逃不掉。”
若眠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真有邱稷寧所說那日,若眠是會妥協的。
也隻能妥協。
至少有個可愛的兒子陪著她。
“念安睡著了嗎?”
房門拉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祁聿懷那張白玉無瑕的麵龐。
長眉沉著,眼瞼微耷,眸子幽深,映著熠熠燭火。
“你怎麼了?”若眠看他臉色有些泛異紅,試探著伸出了手。
輕輕貼了瞬,有些燙。
“我讓雪醫師來看看你。”
若眠剛跨出一步,忽然被祁聿懷扯住腕子拉進了房門。
緊緊擁在懷裡。
他的胸膛堅硬結實,遞出滾滾的熱意,裹著若眠薄而韌的後背。
纖細的腕子被他交叉著握在掌心,橫於若眠腰間。
耳畔儘是他低沉的熱氣。
幽蘭與冷木的清香糾纏著嫋嫋迭起。
“鬆開。”
理智一息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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