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試著掙紮了一下,祁聿懷反而抓得更用力,擁得更緊了。
“放開我,突然犯什麼渾。”
語氣算得上冷冽,卻在偷偷咽口水。
嗓子莫名乾涸得冒火。
“我病了。”祁聿懷的下頜抵著若眠的頸窩,委屈都快從嗓音裡滴出來了。
“那……”若眠認真道:“那我更得趕快抱走念安,你傳給他怎麼辦?”
說著,為母則剛,沒費什麼力就脫離了祁聿懷的禁錮。
祁聿懷跟到床邊,滿臉怨懟:“那我呢?自生自滅?”
若眠輕手輕腳抱起念安,怕吵醒孩子,隻得好脾氣地低聲道:“我讓雪醫師來就是了,肯定不會讓你死的,放心。”
話雖如此,可若眠還是將房門留了道縫,看到雪醫師從祁聿懷房裡出來後,她故作輕鬆地將雪醫師拽進屋子。
摸了摸脖頸,“他應該也是吃不習慣吧?”
雪醫師滿臉一言難儘,搖搖頭。
若眠有些慌了,“難道是夜裡貪涼了?”
總不能是因為她搶了他的被子吧。
雪醫師哼笑,“他身子好著呢,你和我都病了他都不會病。”
越說若眠越懵,“可他臉色很怪,也在發熱。”
“中毒了能不臉泛異紅身子低熱嘛。”
“中毒?”若眠的擔心都溢在眉眼間,“解了嗎?怎會中毒?誰這麼大膽子?”
雪醫師意味深長地盯了若眠一會兒,“他以前應該對你很壞吧,否則你也不會從繁華的京城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吃苦。
“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並不恨他,還這麼擔心他。”
若眠斂了憂慮的神色,輕聲道:“他人不壞,對我總是好的,隻是偶爾會嚇我,最壞的時候也不過冷待了我幾個月。
“可我們天差地彆,不適合在一起。
“我擔心他,是因為他身份特殊,要是死在西甘,西甘難逃一劫。沒彆的。”
雪醫師眯了眯眼,“當真?”
若眠催促道:“哪有什麼真的假的,他到底怎麼了?”
雪醫師笑笑,“放心吧,誰敢給他下毒啊?就算有人敢,他那種人精也不會中招的。”
“那是?”
“自己毒自己唄。”雪醫師衝著若眠壞笑,“我沒拆穿他,你也可以裝作不知道,看他能演到什麼地步。”
若眠扶了扶額,“你確定他真的是自己毒自己?萬一他是不小心中了彆人下的毒不自知呢?”
她不相信祁聿懷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來。
雪醫師努努嘴,“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要是他真的無辜,你再找我拿解藥唄。”
說著,提了藥箱瀟灑離開。
若眠焦躁地在屋裡轉了一圈,還是往祁聿懷房間去了。
她沒敲門,推門的刹那無意瞥見兩個黑影燕子似的從窗戶飛了出去。
祁聿懷神色自若,顯然那二人並非索要他性命的刺客。
隻能是,他的部下。
“打擾到大元帥處理公務了?”
“沒有。”
見若眠愣在門口,祁聿懷上前迎她,“隻是來稟告程則樓近日的動作。”
若眠輕笑,“原來大元帥待在中區,是為讓程都護放鬆警惕,露出馬腳?”
她就說祁聿懷不會那麼幼稚,更不會因為感情誤事。
祁聿懷脈脈情深的眼神似柔了淡淡月色,融融秋水,“那些隻占一分。”
“元帥不用解釋,我得感謝你願意留在三閣,讓我能和念安團聚幾日。”
“眠兒……”
若眠淡淡勾著唇角,“雪醫師怎麼說你的病情?”
祁聿懷低了低眸,“查不出病因,或許,也是吃不安生。”
“明白了,我會讓庖屋多備些清淡的飯菜,你好好休息。”
“眠兒。”祁聿懷搶上前按住了門框,若眠被他圈在懷裡。
“你叫我沒用,雪醫師都查不出的病因,我更沒轍。”
祁聿懷晃了晃腦袋,弱不勝風地歪倒在若眠身上,“難受。”
若眠扶住了男人的胳膊,斜眼睨他。
看不出是裝的。
“讓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彆亂跑。”
祁聿懷一條胳膊搭在若眠肩上,半身的力量都壓在好似一團軟棉花裡。
步子也邁得虛弱至極。
快挨到床沿時,祁聿懷身子一歪,險些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