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大伯和大伯母臉色忽變,隻有堂哥是愣愣的,看樣子並不知情。
見他們不吱聲,我下巴努了努我家法壇上的牌位:“不瞞你們說,奶奶把她的衣缽傳給了我,我現在也是開法壇供仙家的人,你們的話騙得了我,卻騙不了我仙家。”
我算是給了他們一記警告,讓他們老實交代。
聽到奶奶傳我衣缽,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像是抓著救命稻草死死的拽著我。
“那你奶奶的兵馬……”
“也到了我手裡。”我說道。
聞言,他和大伯母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他終於說出了實話。
“我們剛一回來,先前那些症狀又出現了,我們沒辦法,就去找了鐘大師,他說我們這件事,就連他都無能為力。”
“不過,他算出來我們家老一輩有開法壇供仙的,手裡的兵馬還不少,他建議我們來找找家裡的老人解決。”
所以,這就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還真是個大“孝”子啊,孝出強大!
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沒什麼好跟他客氣的。
也顧不上輩分,劈頭蓋臉就對他一頓臭罵。
“就你還有臉找我奶奶幫你?我奶奶生前沒享過你的福,死了你也不來送終,這會想起她老人家來了?晚了!”
“蘇小喬,他是你大伯,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大伯母護犢子的罵道。
我氣勢洶洶的說:“尊重也是相互的,他先做好長輩的本分,我才能做好小輩的本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你們這一家人可真讓我惡心的!”
我今天之所以發瘋,跟吃了火藥似的,其實是心裡難受,想為奶奶鳴不平。
這兒女債,兒女債,兒女生來就是債,連死了都不消停,還得在下麵保佑他們。
被我這三言兩語一點撥,老爸也清醒不少,伸手就把大伯往屋子外麵推。
剛退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響,奶奶的牌位不知怎的,突然掉到了地上。
“娘啊,娘啊,你要救救兒子啊,我以前年輕不懂事,但我現在知道錯啦,你就原諒我吧……”
大伯撲通一下跪地,腦袋都快磕出血來,一邊磕頭,一邊招呼著身後的兒子:“大壯,快來給你奶磕頭。”
我堂哥大名叫蘇天傑,小名叫大壯,他小時候身子弱,瘦的跟個黃豆芽似的,伯母就給他起名大壯,果真是人如其名,長得高高壯壯。
聽到他父親的呼喊,堂哥蠻不情願地跪在了他身邊,跟著裝模作樣的磕了幾個。
所有人都盯著這奇葩的兩父子,隻有我,扭過頭,盯著那站在原地的大伯母。
大伯母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門口,雙手筆直貼著膝蓋下垂,一顆腦袋耷拉著,腳後跟一顛一顛的,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著什麼。
見勢不對,我正打算上前,突然,大伯母那陰惻惻的眼睛便朝我襲來,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正一頭霧水,大伯母就蜷著手指堵在嘴上咳了幾聲,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
這姿勢,這咳痰的聲音,簡直跟我奶奶一模一樣。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石化般佇在原地,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伯母,想要努力地分辨她是不是裝的。
“咳咳咳……”大伯母又咳了幾聲,張口就叫出了大伯的小名:“狗兒。”
滄桑的嗓音,不急不緩的語調,不是奶奶還能是誰?
我激動得眼淚直流,英姑誠不欺我,奶奶果然回來了。
但她的魂兒不在牌位裡,卻附在了大伯母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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