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綺夢悄悄打量著垂眸不語宋予恩,帶著哭腔打破沉默:“大姑娘,你剛才的話真真是寒了人心。”
“這些年我跟你二叔對你視如己出,什麼都緊著你,難道你都忘了?”
宋予恩根本不想和佛口蛇心,慣會軟刀子挑唆的曾綺夢爭辯。
爭的越多,她錯的就越多。
果然,曾綺夢的話,更增了宋老太對她的厭惡:“喂不熟的白眼狼,養隻狗還知道搖尾巴呢!”
“就跟你那沒德行的娘一樣,三棒子打不出一個悶屁!”
越看宋予恩那張肖似她娘的臉,宋老太越是煩躁,滿臉嫌惡。
“還杵在這礙眼做什麼,既答應出嫁,就滾回你院子去呆著。”
“待三日後,沈家送來聘禮定好吉日,你便可以安心出嫁了。”
宋予恩從回憶中抽身,沒有二話,直接帶著兩個被扣下的婢子離開。
她剛重生,需要時間整理所有前因後果,做好抉擇,避免前世悲劇重現。
想起前世,她壓下去的滔天恨意再度湧出——
明明伯爵府的稱號連帶整個宋家府邸,都是她爹宋明運在戰場上換取的軍功。
可宋老太愣是帶著二叔宋明文一家強住進來。
美其名曰宋予恩的爹在戰場,娘隨軍做軍醫,她無人照料。
自此,宋老太以及宋明文曾綺夢夫妻,成了伯爵府的主子。
宋予恩這個正經主子成了寄人籬下的可憐人。
人前,他們一家人對宋予恩好的過分,人後也過分,不過是苛待的過分!
包括屬於她的婚事,宋老太強逼著她,以報養育之恩的名義讓給了堂妹宋如玉。
宋予恩越想,心裡的悔恨和憤怒越盛,腳步也不由自主變快。
跟著身後的婢子附香也隨著她加快腳步。
瞧著周圍無人,附香替她打抱不平:
“姑娘,老太太和二太太真是欺人太甚,定安侯風光正盛時,婚事說搶就搶。”
“如今不行了,擔心二姑娘守寡,又打量著將您推入火坑!”
“您就不該答應嫁。”另一個婢子木槿接過話,小臉上皆是憤然:
“若是夫人和將軍在家,斷不會叫您受這委屈!”
宋予恩驟然從前世仇恨中抽身,抬手撫摸臉上紅腫的指痕,自嘲道:“不答應又能如何?”
“我在宋家的地位你們不是不知道,挨頓打關在柴房,改變不了什麼。”
她重生了,十五歲的宋予恩沒有。
上輩子因為拒絕塞回來的婚事,激烈反抗,被打的昏厥,足足七日才能下地。
既然重活,當下不能立刻改變什麼,至少能避免皮肉之苦。
附香紅著眼,無奈道:“上京城人人都知道,定安侯雖然得了封號,卻形同廢人。”
“您不如去找臨安侯府二公子,若是二公子開口,難道定安侯還能跟親弟弟爭婚事?”
“到時候宋家隻能依照婚約,將二姑娘嫁給定安侯,兩位姑娘都嫁去臨安侯府,對咱們宋家也是好事。”
說起沈修益,剛下壓去的怨恨再度升騰。
若說宋家是狼穴,那沈修益便是虎口!
在被宋老態和宋文明一家欺負的日子,宋予恩遇到了十年來唯一的光明——
臨安侯府溫文爾雅的二公子沈修益。
身處黑暗中,沈修益對她而言,像是照亮她的一束暖光。
宋予恩被他精心掩飾過的樣子迷住,芳心暗許。
在沈修益明裡暗裡說出他的困境之後,遭他哄著嫁給了沈藏之為妻。
是的,前世,她苦苦抗爭之後,依舊嫁給了沈藏之。
心甘情願,幫助沈修益跟兄長沈藏之爭鬥,謀取臨安侯的位置!
成婚半載,沈藏之以病重為由,該有的尊貴尊重不少,卻跟她分居東西兩房。
宋予恩在沈修益的逼迫下,再三接近沈藏之,卻不小心撞破他的秘密。
此後,沈藏之忽然消失,沈修益順利成為新侯,卻並未按照事先承諾娶她為妻。
他風光迎娶宋如玉為侯府夫人。
以宋予恩殘害夫君,勾引小叔子,不守婦道亂了綱常倫理為由,將她拘在祠堂偏殿關著。
最後,更是縱容宋如玉親手將她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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