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再多廢話,不如親眼一見。
張碩進竹樓院門,打眼瞧見瘦弱的宋予恩,被體型壯碩的婆子們按著。
聽了兩邊各執一詞,再進屋內,目光所及如遭了劫匪。
亂七八糟的碎片裡,躺著哀嚎的姑侄二人。
未有結論,張碩心裡的天平,已經偏向了宋予恩。
不等張碩問話,曾盼夢嚎啕著介紹:“大人您瞧,我兒子痛的動彈不得。”
“我小姑子更是嚇人,已經疼得差點昏死過去,這都是宋大小姐親手傷的!”
等了許久,大夫還沒到,王廣宗和王青芬沒了之前哀嚎的氣力。
張碩擰著眉問:“你們又是什麼身份?”
“我……”曾盼夢猶豫片刻,視線投向宋老太。
宋老太趕緊解圍:“她是我二兒媳的親妹子。”
張碩有些亂,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二兒媳的妹妹,還帶著妹妹的兒子和小姑子……”
“嘶……隔山親戚?”
“怎麼能是隔山親戚呢?”曾盼夢有些不悅:“我姐姐是伯爵府二太太。”
張碩恍然大悟:“你就是宋大小姐口中打秋風的親戚!”
曾盼夢麵色白了白,往下一瞥,哭喪著臉道:“大人,且不說彆的。”
“他們被大小姐殘忍的打成這樣,您不管主持公道嗎?”
人看著很嚴重,張碩咳嗽一聲:“請大夫了嗎?”
“請了,大夫還沒來。”宋老太見縫插針,哭訴道:“官老爺,您親眼所見。”
“人證物證都在,這下您知道孰是孰非了吧?”
張碩再一次看向宋予恩。
小丫頭瞧著瘦弱,還有這一手?
宋予恩紅著眼眶,委屈道:“大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不到萬不得已我怎敢傷人,都是那,那登徒子不懷好意!”
“我隻能以這般方式,否則這會兒我定要懸梁上吊了!”
她用帕子捂著臉,哭聲壓抑著溢出。
不似嚎啕大哭,但這種哭法,任誰聽了都覺著委屈萬分!
木槿回過神,哽咽著幫宋予恩繼續往下說:“大人,婢子僭越,因為實在看不下去了!”
“賤婢,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宋老太立刻製止。
張碩卻道:“這裡暫時是我說了算吧?”
他看向木槿,安撫道:“既是宋大小姐的婢子,有何冤屈,一並說出來。”
宋老太咬著牙,狠狠盯著木槿,臉上寫著明晃晃的威脅。
木槿彆開臉,一股腦往下:“二太太和老太太霸占伯爵府,還在外邊造謠中傷我們姑娘的名聲。”
“這壯如黑熊的勞什子表公子更是過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剛才就是他想對姑娘動手動腳,為求自保,姑娘不得不出此下策!”
木槿越說越激動,火力全開,又指著王青芬道:“她就更可笑了!”
“二太太妹妹的小姑子,跟伯爵府拐著彎都掛不上親。”
“一家子在伯爵府一住三年,吃伯爵府的飯,花伯爵府的銀子,使喚伯爵府的婢子。”
“更打量著我家姑娘沒爹娘護著,處處擠兌欺負,姑娘身為伯爵府的正經主子,連客院都住不上。”
“大人您瞧瞧這竹樓,偏遠簡陋,豈是一府小姐住的地兒?”
恰好一陣風吹來,帶起荷塘淤泥的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