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彆小看黨校的這些事業編,他們學曆高見識廣,而且工資待遇走的是職稱路線,平時還有外出上課、寫稿子賺稿費等路徑。
雖然在補貼方麵,沒有參公編製那麼多,不過一些參公編製跟他們比,就跟搞衛生的後勤人員差不多。以前甚至發生過,黨校參公編製羨慕事業編的情況。
所以同坐一堂,並沒有什麼高低之分。
程厚兵主持會議,學習近期的文件精神。這樣的學習會,與地方的中心組學習差不多。不過與地方的交流研討不同,地方交流研討指定人員作研討。
但是黨校這邊說是研討,實際上和座談沒有什麼區彆。
張錫凡認真傾聽,還彆說人家玩這個就是專業的,交流研討什麼材料都不用帶,幾乎可以說是出口成章。
單從理論來說,幾乎都有一把刷子。
季首豐也參與了此次學習研討,他的發言很謹慎,導致語速也很慢。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張錫凡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個老成持重的教研人員之前經曆了什麼。
而在季首豐之後,就是一位年輕教研人員發言,這個年輕人叫做李先行。
他比張錫凡要小幾歲,思維非常活躍,短短幾句話,將學習的文件精神表達的主要意思結合時事就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以此可見,功底非常過硬。
不過李先行話音一轉,就顯得有些隱射了:“我看近期的文件精神,重提廉潔節儉,在我看來當前四風問題仍然是主要矛盾。這四風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之風,為什麼會成為主要矛盾。就是因為我們部分領導乾部與基層群眾脫節了。
自己吃著喝著,拿著高收入。然後反過來,叫基層人勤儉節約,這是說不通的。為普通人改善一下住所,都能驚動省審計廳,怎麼不看蓋政府大樓的時候,有這麼大意見。說白了,這不是形式主義、官僚主義麼?時代變了,現在可不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時代。”
這個年輕人言辭極為犀利,而且膽氣很大。他這麼一開口,那就是開了當頭炮了。
程厚兵見狀也是無可奈何,他早有預料,今天這個學習會不會那麼容易就過去的。文冰的陰損招式,他也是見識過的。
隻不過在這樣的學習會上,現場的教研人員可不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損張錫凡,文冰是在不露麵的情況下,給了張錫凡相當的難堪。
胡繼平有點頭疼,這個教研人員算是他分管的。這後麵找麻煩,隻怕張錫凡要找自己的麻煩。
現場其他參會人員,都看向了張錫凡。
張錫凡將筆記記好,然後抬頭帶著微笑看向李先行:“李教授的話很有見地,不過我要糾正一點。”
眾人都看向張錫凡,李先行也絲毫不懼的與張錫凡對視。
張錫凡笑著說到:“政府大樓蓋的時候,省審計廳是肯定要參與的。我在省紀委當了幾個月案件監督管理室的副主任,主持了幾個月的工作。相關流程我心理有數,政府大樓如果不關注的話,那就算是失職了。所以,李教授的話,不是很嚴謹。”
張錫凡避重就輕,故意以政府大樓的事情為突破口,半開玩笑的批評了一句。
眾人聽得出來,張錫凡心態很好,哪怕是批評也是帶著開玩笑的口吻。這樣的態度,你很難跟他繼續說什麼。至少他說的這個事情,李先行也反駁不了。
張錫凡這才繼續說到:“咱們搞理論工作,要先學一步。搞理論講究什麼,講究要貼合實際。怎麼才能貼合實際,那就要調研。不了解實際情況,輕易發言的話,我看這也是一種形式主義、官僚主義。”
張錫凡最不怕就是跟人打口水仗,他這方麵經驗豐富。
“我想問問張校長,我們想要了解實際情況,但是沒有人給我們了解實際情況。輿論的陣地,如果正確的言論不占據製高點,那麼就會有其他言論占據製高點。現在咱們既然已經有輿論了,那麼實際情況什麼樣子,張校長能給出一個明確的說法麼?”
李先行仍然是針鋒相對,可以看出他就是一個刺頭。
張錫凡不以為意,他知道這個場合完全就看心態和反應能力。不過他也是逆境走出來的,還真不怕這個場合。
當年在繁華區的時候,他曾經曆過各路代表針對的,最後不也安然度過麼。
麵對李先行的話,張錫凡自然不上當,他笑了笑:“實際情況你們不了解,我也正在了解。根據我現在了解的情況,這兩個項目至今沒有過校委會。當然這應該是常務副校長更替,造成了真空地帶。咱們部分負責同誌,想要早日把事情做好,造福大家,於是推進的快了一點。
項目推進我是全力支持的,但是項目要怎麼推進,我必須要關心,或者說校委會要關心過問。如果實在必要的話,審計介入也是為了將好事做好。不能錢花了,效果沒達到,一些該解決的問題沒解決,這不是浪費了時間和資源麼?”
張錫凡絲毫不顧及會因此曝光自己與文冰的分歧,在場哪個對體製內的道道不清楚。
張錫凡等於是自曝其短,隨著這番話一出,跟文冰的矛盾就算明麵化了。他是絲毫不在意,大家想搞事就正麵來,彆跟我玩這一套。
你老公彆說是市長,你老公就是聯合國秘書長,你敢針對我,我就要明麵抽你嘴巴子。這就是張錫凡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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