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樣的。
薛成棟從不插手府中事,但他仍是第一威嚴的人物。
薛清茵拚命衝薛夫人擠了擠眼,想平複她心中的怨憤,示意她不要為自己憂心。
隨即轉過頭來,便聽見薛成棟淡淡道:“趙國公那裡隻會知曉,我今日罰你,是因你沒有照拂好你妹妹,以致她磕破了頭。”
薛清茵心道您挺會找借口啊!
不過她並沒有很生氣。
她隻是想,還好這句話薛夫人沒聽見。不然將薛清荷當做罰她的“罪名”,薛夫人聽了真的會當場氣瘋吧?
“跪下。”薛成棟道。
薛清茵心裡暗罵,這該死的父權為天的時代啊!
難怪這個時候的女子,想要脫離原本糟糕的家族,隻能選擇嫁人。但往往也不過是跳入另一個牢籠罷了。
薛清茵暫且收起心中的感歎,抬眸迎上薛成棟的雙眼,理直氣壯地道:“腿疼,跪不下去。”
“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又多了個腿疼的病症?”
“父親不如去問一問宣王殿下,他清楚得很。”
你既然不讓我拿趙國公府壓你,那我再搬一個宣王出來沒問題吧?
薛清茵覺得這很合理。
薛成棟坐了回去,又恢複了那般古井無波的儒雅文人模樣。
聽見宣王的名頭,他沒有立刻露出或驚慌或震顫的表情,隻是冷靜地問道:“隻聽你大哥說起過魏王傾心於你,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還與宣王扯上關係了?
“父親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薛清茵順勢也坐下來。
薛成棟臉一黑:“站起來!”
薛清茵癟嘴:“方才不是和父親說了嗎?腿疼。”
“嬌氣。”薛成棟冷冷道。
“我堂堂侍郎千金,還不配嬌氣一下嗎?”薛清茵反問他。
“……”
薛成棟發現她越發會狡辯了,與她這樣無意義地爭辯下去也實在失體統。
薛成棟隻是冷淡地話音一轉:“我不管你與宣王殿下在何處相識,如今又結下了什麼樣的情誼,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你嫁不了他。單是皇帝就絕不會同意,何況太後那裡?”
“為何?”薛清茵順勢好奇地問。
薛成棟被她生生氣笑了:“你倒上我這兒取經來了?”
“不懂就問,做個謙虛的人,您教我的。”薛清茵為自己辯解。
薛成棟語氣冷硬地反問她:“那我往日教你要做個坦誠之人,要懂得上敬父母,下護手足,要做個溫柔端莊的女子,怎麼都不記得了?”
薛清茵眨了下眼:“您什麼時候教過我這些?夢裡教的?”
“薛清茵!”薛成棟厲聲喝道。
“我不是在父親跟前嗎?父親還喚我作什麼?”薛清茵撇撇嘴道,“我多聽話啊。哪裡像上回我病了,躺在床上喊阿爹,喊了一遍又一遍,也沒見阿爹回來呢。”
其實原身喊賀鬆寧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不管,她說喊的是薛成棟那就是薛成棟。誰知道她是編的?
薛成棟一噎,話被堵回了喉中。
不過他還是維持著父親的威嚴,道:“你是在埋怨你的父親?”
薛清茵一邊歎著氣,一邊小聲道:“做女兒的哪裡敢呢?若我真有那麼大的膽子,就該早早帶著阿娘改嫁了。”
“薛清茵!”薛成棟又一次被氣笑了。
屋外的薛夫人見不到裡頭的情形,隻聽見一聲又一聲怒斥。她還很少見到薛成棟這樣失態。一顆心不由高高懸起來,生怕薛清茵挨打。
見薛清茵如今半點也不怕他,屋內的薛成棟心下浮動著火氣。但很快,那火氣又被抹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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