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個女兒實在像個十足的蠢貨。
薛成棟都想過,難道真是因為在胎裡帶了毒,所以才長出這麼蠢的一顆腦子,連帶將她親娘都拖累了。
薛成棟無數次想勸薛夫人不要再溺愛她,但每當提起,薛夫人都會立刻情緒激動起來。
如今這模樣,比過去更能挑動他的怒火。
但薛成棟不得不說,這樣確實才終於有了幾分他的女兒的模樣。
薛成棟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思忖片刻。
他沒有再用方才那些低等的手段。
隻是和薛清茵敘述起了其中的利弊:“嫁給宣王是不可能的,魏王可以。”
“魏王已經被賜婚了。”薛清茵提醒他。
“那又如何?魏王喜歡你,而婉貴妃不喜歡你。陛下會很樂見到你去離間他們母子的感情。”薛成棟道。
他的語氣似文人儒雅,但說出來的話,那骨子裡的傲慢勁兒卻與賀鬆寧幾乎一模一樣。
薛清茵低聲道:“父親懂得真多。”
宣王也是這樣說。
看來聰明人都想得差不多。
“但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你沒有認趙煦風為父親的前提下。”
哦,說到底還是不想她認彆人當爹。
薛清茵咂了下嘴。
“你以為婉貴妃受寵嗎?”薛成棟突然問。
飽覽宮鬥劇的薛清茵心說這個我差不多能猜到!這都不需要智商的參與!
薛清茵飛快地道:“恩寵愈盛,便愈如烈火烹油。”
薛成棟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接著道:“嗯,婉貴妃的娘家在文官之中枝繁葉茂。趙國公多年戎馬,在武官之中也是備受擁戴。文武聯合,是皇帝絕不會願意看見的。你若想要高嫁,便決不能和趙國公府沾上關係。聽明白了嗎?我是你的父親,由我出麵來拒絕很合適。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薛成棟表現得很大度:“今日之事,我權當你一時犯了糊塗。為自己爭取是好事,但不應當將矛頭對準你自己的父親。若再有下回,便不是這樣簡單了事了。”
他拍了下薛清茵的腦袋,像個慈父,但又像得不是很完全。
他道:“我便真當你是個乖孩子。清茵,聰明些。”
薛清茵不禁抬頭看著薛成棟,問他:“父親總是這樣,什麼都要算得清清楚楚嗎?”
“做個聰明人不好嗎?”
“好是好,但若是處處都要聰明。便容易失了人性。”薛清茵語氣淡淡地說道。
薛成棟語氣微冷:“清茵的意思是?”
“無所謂高不高嫁,難得人家瞧得上我。趙國公府我還是要去的。”薛清茵很害怕自己真正融入這個朝代,有一日也變成處處都要算計得失的人。
薛成棟眉眼一沉,他失望地看著薛清茵:“你還是不夠聰明。”
“那就不聰明好了,至少我一定會在關鍵的時候,保護我要保護的人,去親近值得親近的人,去愛值得愛的人,不計得失的那種。”薛清茵語氣堅定地道。
薛成棟知道她在暗指當年府上侍妾下毒的事。
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薛成棟的眉毛猙獰地往上挑了挑,很快又壓了下來。
他問:“這是你母親教你的?”
薛清茵心生戒備,他不會去找薛夫人的麻煩吧?
她連忙道:“是因為看見了父親的舉止,所以我想,我不要做一個會令彆人傷心的人。”
薛成棟沒有說話,打開門走了出去。
正對上薛夫人怒瞪著他的雙眸。
薛夫人年輕時生得很美麗,否則也不會以商戶女的身份嫁給薛成棟,否則也生不下薛清茵這樣的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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