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酒是被一種巨大的壓迫力悶醒的。
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被一個女人緊緊地抱在懷中。
女人衣著簡單大方,四十出頭的年紀,保養的極好,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氣質過人。
此刻,女人哭的天昏地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幾乎隨時要暈過去的模樣。
“酒酒,對不起,你爸媽發現的太遲了。”
“讓你在外麵,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和委屈。”
並不清楚情況,初酒沒有貿然出聲。
她隻一邊低垂著眉眼,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另一邊,則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極其破舊的鄉間屋子。
所有的家具和擺設,都有些年頭,陳舊不堪。房間的牆壁,僅用一層水泥糊上,連白漆都沒有刷。
一副慘敗而灰蒙蒙的模樣。
在這個場景中,站在一旁同樣氣質不凡的中年男人,和另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女孩就有些和環境格格不入起來。
中年男人長著一堅毅的臉,可他皺著眉頭,不做聲地站在一旁,眼眶有些發紅。
他身邊的女孩,則是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女孩柔嫩的手上捏著一塊白色的方帕子,時不時地放在眼角下,擦拭一番。
初酒身上的女人,哭了足夠久後,在中年男人的勸說下,才好不容易恢複了幾分理智。
男人站在後麵,兩手扶住女人的肩膀,輕聲道:
“初酒在外麵遭了太多的罪,我們還不得,趕緊帶她回家?”
聽了男人的話,女人有些如夢初醒地站起身,口中連連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了。”
女人勉強地維持住身子。
初酒低垂著頭,看著這一對男女,同一對剛進門的農村夫妻聊了起來。
她大概聽明白了。
這具身子叫薑初酒,是薑母在這村子考察調研時生出來的。
因為一些機緣巧合的關係,她被抱錯了,由現在的這戶人家養著。
也不知道薑家父母是怎麼發現女兒弄錯的,但他們第一時間回到這個小山村,要將初酒接回去。
初酒側了側頭,看向旁邊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女孩名叫薑玉珠。
她本該是這戶人家的親生女兒,卻被薑家父母養在身邊,養到現在。
初酒大概聽了聽,薑家父母既舍不得初酒,也舍不得薑玉珠。
打算兩個女兒一起養著。
而這戶人家,本就有些重男輕女,家中又有一個兒子。
聽說薑家願意出錢,一次性買斷他們和兩個女孩之間的聯係。
這在他們看來,簡直是天大的好事,穩賺不賠的買賣。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這戶人家就立刻答應下來。
付完錢之後。
薑母滿臉心疼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神情有些木木的初酒。
她伸出一隻手來,牽起初酒,柔聲道:
“酒酒,我們回家。”
還沒接收劇情,初酒並不想做太多的反應。
她隻隨緣地跟在這些人的後麵,慢吞吞地走著。
山村的路難開。
薑家的汽車停在村子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