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旅行_基督山伯爵(全三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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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旅行(1 / 2)

基督山瞧見兩位年輕人一起來訪,欣喜地叫出聲來。

“啊哈!”他說,“我希望事情已經了結,問題都談清楚,都解決了吧?”

“是啊,”博尚說,“那些無稽之談已經不攻自破,要是它們現在還想冒頭,我第一個就不答應。所以,這事我們就不用再談了。”

“阿爾貝會告訴您,”伯爵說,“我當初就是這麼勸他的。哦,你們也瞧見了,我剛忙了一個早晨,我想這在我算得上是最乏味的一個早晨了。”

“您在忙些什麼呢?”阿爾貝問,“好像是在整理您的文件?”

“我的文件,謝天謝地,不是的!我的文件是用不著整理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文件,我在整理卡瓦爾坎蒂先生的文件。”

“卡瓦爾坎蒂先生?”博尚問。

“是啊!難道您不知道這位年輕人是伯爵引薦的嗎?”莫爾塞夫說。

“不,這事得說說清楚,”基督山說,“我沒有引薦過任何人,更不用說卡瓦爾坎蒂先生了。”

“他還要取我而代之,娶唐格拉爾小姐做老婆呢,”阿爾貝強笑著說,“想必您也猜得到,我親愛的博尚,這使我痛苦不堪。”

“什麼!卡瓦爾坎蒂要娶唐格拉爾小姐?”博尚說。

“咦!您難道是從地球那一頭來的?”基督山說,“您可是報社記者、無冕之王喔!整個巴黎成天談的都是這件事。”

“那麼是您,伯爵,撮合的這樁婚事?”博尚問。

“我?哦,愛傳播新聞的先生,快彆這麼說!天哪!我會撮合這樁婚事?不,您不明白,我恰恰是竭力反對這樁婚事,拒絕去提親的。”

“啊!我明白,”博尚說,“是為了我們的朋友阿爾貝的緣故?”

“為了我的緣故?”年輕人說,“哦!沒這回事!伯爵可以為我說句公道話,證明我一直巴不得這門現在總算吹掉的婚事早點吹掉呢。既然伯爵的意思是說,我該感謝的不是他,那好吧,我要像古羅馬人一樣,為deoignoto[1]供一座祭壇。”

“請聽我說,”基督山說,“這事我實在沒出什麼力,因為那位當嶽父的和那位年輕人,都對我很冷淡;隻有歐仁妮小姐,我覺得她似乎對結婚不怎麼感興趣,看到我全然無意勸她放棄可貴的自由,對我還保留一點好感。”

“您是說這樁婚事就要操辦了?”

“哦!我的天主!是啊,我再怎麼說也不頂事。我對那位年輕人並不了解,人家說他很有錢,說他門第好,可是對我來說,這些都隻不過是人家說的而已。我對唐格拉爾先生說這話,他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可他還是對那個盧卡人迷得不得了。後來我就把一個在我看來更為嚴重的情況也捅給他:那個年輕人年幼時,不是讓奶媽掉過包,就是叫波西米亞人拐跑過,再不就是讓家庭教師弄丟過,我不太清楚究竟是哪種情形,可我知道他父親有十年之久沒見到他,他在這十年流浪生活裡乾了些什麼事,那隻有老天爺知道了。嗯!這些話我全都說了,可還是沒用。他們委托我寫信給少校,問他去要證明文件;現在這些文件都在這兒。我得把文件給他們送去,不過,我要像彼拉多[2]那樣洗一下我的手。”

“那麼阿爾米依小姐呢,”博尚問,“您把她的學生奪走了,她會給您好臉色看嗎?”

“喔!這我可不太清楚。不過她好像要到意大利去。唐格拉爾夫人對我說起她,要求我給演出經理人寫幾封推薦信。我給瓦萊劇院的院長寫了張便箋,他以前受過我的好處。不過,您這是怎麼啦,阿爾貝?您看上去垂頭喪氣的。啊,莫非您不知不覺間已經愛上了唐格拉爾小姐?”

“這我可不知道。”阿爾貝憂鬱地笑了笑,說。

博尚這時看起牆上的油畫來。

“反正,”基督山接著說,“您跟平時不一樣。呣,有什麼事?說吧。”

“我頭疼。”阿爾貝說。

“嗯!親愛的子爵,”基督山說,“既然這樣,我倒可以向您推薦一個百試百靈的藥方。我每次碰到煩心事,這藥方一試就靈。”

“什麼藥方?”年輕人問。

“換個環境。”

“當真靈驗?”阿爾貝問。

“當真靈驗。哦,這一陣我正心煩得很,想要換個環境。不知您可願意一起出去散散心?”

“您心煩,伯爵!”博尚說,“為什麼事呀?”

“嗬!瞧您說這話的輕鬆勁兒。我倒想瞧瞧,要是在您府上進行預審,您會是個什麼樣兒!”

“預審!什麼預審?”

“哎!就是德·維爾福先生準備對我那位可愛的凶手立案的那檔事唄。看來那是個從苦役犯監獄逃出來的強盜。”

“噢!對,”博尚說,“我在報上看到過這事兒。那個卡德魯斯是個什麼家夥?”

“嗯……他好像是普羅旺斯人。德·維爾福先生從前在馬賽時聽說過這個人,唐格拉爾先生也記得見過他。所以,檢察官先生對這樁案子挺關心,警察總監好像也對它極為關注,這當然使我不勝感激,可也正是由於這種關注,近兩個星期來,他們把在巴黎和市郊能抓到的強盜,都送到我這兒來,說是這中間可能就有殺死卡德魯斯先生的凶手。要是再這麼折騰下去,不出三個月,這個可愛的法蘭西王國裡的竊賊和殺手,個個都會對我家的地形了如指掌。所以我打算乾脆彆理他們,跑得愈遠愈好。跟我一起去吧,子爵,我可以捎上您。”

“好呀。”

“那麼說定了?”

“說定了。可是我們去哪兒呢?”

“我對您說過,去一個空氣新鮮、安靜恬適的地方。到了那兒,哪怕再心高氣傲的人,也會感到自己又渺小,又卑微。我喜歡這種斂眉下心的況味,儘管人家都把我說成奧古斯都那樣,儼然是宇宙的主宰。”

“到底是去哪兒?”

“去海上,子爵,到海上去。您知道,我是個水手。我從小就是枕在年邁的海神臂彎裡,躺在美麗的安菲特律特[3]的胸脯上長大的;我在他們碧綠的鬥篷和蔚藍的長裙上嬉戲,我喜歡大海就像人家喜歡情婦,多時不見就會思念她。”

“那咱們就去吧,伯爵!”

“去海上?”

“對。”

“您同意了?”

“我同意。”

“那好,子爵,今天晚上會有輛旅行馬車停在我的院子裡,在那上麵可以像睡在床上一樣躺下來;套車的是四匹驛馬。博尚先生,車上完全可以坐四個人,您願意賞光嗎?跟我們一起去吧!”

“謝謝,我剛從海上回來。”

“怎麼!您剛從海上回來?”

“對,差不多就是這樣吧。我剛到博羅梅安群島[4]去轉了一圈。”

“那有什麼關係!跟我們一起去吧。”阿爾貝說。

“不,親愛的莫爾塞夫,您該明白,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我不能去。再說,”他壓低嗓音說,“我得留在巴黎鎮守報館,這至關重要。”

“哦!您真是個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阿爾貝說,“對,您說得對,博尚,請您多留神,仔細看看,設法找出那個把消息捅出去的仇人。”

阿爾貝和博尚分手了:兩人最後那緊緊的一下握手,蘊含著全部不便在外人麵前說出的意思。

“博尚是個挺出色的小夥子!”編輯部主任走了以後,基督山說,“對嗎,阿爾貝?”

“喔!對,他是個心地高尚的人,這一點我可以向您擔保。所以我從心底裡喜歡他。現在隻有我們倆在這兒了,儘管去哪兒對我都一樣,可我還是想問一下,我們到底是去哪兒呀?”

“去諾曼底,如果您願意的話。”

“好極了。我們可以完全置身在鄉間了,是嗎?既沒有社交,也沒有鄰居?”

“跟我們廝守在一起的,是供我們驅策的馬,供我們打獵的狗,還有供我們垂釣的小船,就這些。”

“我正想這樣。我這就去告訴家母,然後我就來聽候您的吩咐。”

“不過,”基督山說,“您母親會準許嗎?”

“準許什麼?”

“去諾曼底。”

“準許?難道我還不能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您一個人,想上哪兒就能上哪兒,這我知道,我不就是在意大利遇見您的嗎?”

“可不是。”

“但如果是跟人稱基督山的鄙人一起去呢?”

“您的記性可不好啊,伯爵。”

“此話怎講?”

“我不是告訴過您,家母對您極有好感嗎。”

“‘女人多變’,這是弗朗索瓦一世說的;‘女人是海裡的波濤’,這是莎士比亞說的。他倆一位是偉大的君王,另一位是偉大的詩人,想必都是對女人很了解的。”

“對,那是泛指的女人;可家母並不是泛指的女人,她是個確指的女人。”

“一個可憐的外國佬沒法完全理解貴國語言的這種微妙之處,對此不知您能否見諒?”

“我的意思是說家母輕易不動感情,但一旦動了感情,就會永遠保持這種感情。”

“哦!是嗎?”基督山歎了口氣說,“您確信她已經賞臉對我有所眷顧,並非全然漠不關心了?”

“請聽我說!我已經對您說過,現在我再重複說一遍,”莫爾塞夫說,“您一定確確實實是位與眾不同、出類拔萃的人。”

“哦!”

“對,因為您居然引起了家母對您的,我想說那並不是好奇心,而是對您的一種關注。我和她單獨在一起時,我們總是在談您。”

“她對您說,要您當心這個曼弗雷德?”

“正相反,她對我說:‘莫爾塞夫,我相信伯爵生性高尚,儘力去讓他喜歡你吧。’”

基督山轉過眼睛去,歎了口氣。

“嗬!真的嗎?”他說。

“所以,您知道,”阿爾貝繼續說,“她非但不會反對,而且會從心底裡讚成我去旅行。她天天叮囑我的,不正是要多和您在一起嗎。”

“那麼好吧,”基督山說,“晚上見。請在五點鐘來這兒;我們要在午夜或淩晨一點趕到那兒。”

“怎麼!趕到特雷波爾?……”

“到特雷波爾或者附近的地方。”

“您隻要八個鐘頭,就能趕完四十八裡路程?”

“這段時間已經很長了。”基督山說。

“您確實是個能創造奇跡的人,您不光能趕過火車——這不算很難,尤其是在法國——您還能跑得比急報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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