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鉤。一燈如豆。
水霧繚繞在室內,秦風站在桶壁邊,陸暄暄站在他的麵前,輕手輕腳的替他解著絲絛。
陸暄暄的動作輕柔,語調也比平日和緩:“秦大哥,待會兒沐浴的時候要好好的,不可以打人哦。”
秦風皺著眉,她又用那種對待傻子一樣的語氣和自己講話。
但秦風覺得這並非重點,所以儘管他此刻心內不滿,但還是輕促的應了一聲:“嗯。”
絲絛解下,陸暄暄替秦風寬衣。
亞麻色的外衫褪下,露出了裡麵月白色的單衣,陸暄暄將秦風的衣衫搭在了自己的右臂上,她握住了秦風的手腕,將他的手搭在了桶壁的邊緣:“水桶在這,一會兒你把裡衣扔在地上就好。”
她說完了話,握著秦風的腕子將他的手帶到了一旁搭在的椅子上:“椅子上放著巾帕,椅背上搭著的是乾淨的裡衣。”
陸暄暄說完了話轉身要走,纖細的手腕被秦風反手握住了。
陸暄暄倏地緊張起來:“怎麼了?”
“你扶著我進去,我看不見啊。”秦風語調平常。
陸暄暄想起了廳外小酌的秦力,道:“我...我叫爹爹來幫你。”
“讓我爹歇著。”
陸暄暄目光落在秦風月白色的裡衣之上,終是再難做到心如止水,水溫繚繞,她麵頰也有些燒,陸暄暄移開了目光,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餘下的衣裳,你還是自己脫罷。”
她嘗試著抽出自己的手,秦風沒放她走。
陸暄暄那顆心幾乎快跳出嗓子眼,她怕劇烈掙脫惹得秦風犯了癔症,隻能順著他的意思來,她抬起了另一隻手,輕輕給他解開了上衣。
月白色的衣衫漸漸褪下,她紅著臉,下意識的看向他狹長分明的鎖骨,心中一熱,又倉惶的彆過臉去,將他的上衣褪下,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裡衣帶著他若隱若現的體味,她說不上來這是什麼味道,細膩的沉鬱的香氣。
他肩寬腰窄,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緊實的腹部,瞟了一眼他月白色的長褲,十指緊張得蜷起,室內悶熱,臉頰更燒了,她幾乎喘不上氣來了。
靜謐的房間,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指尖不自控的發著顫,探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褲腰。
她緊張得抿住唇,彆過臉,閉上了眼睛。
陸暄暄的手驀地被秦風抓住了,他輕輕一攬,她就失魂落魄的撞進了他的胸膛之上,腦海瞬間空白。
秦風微微垂下臉,唇角勾勒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以一種揶揄的口吻問她:“我隻說讓你扶我進去,你扒我衣裳做什麼?”
氣息撲到了陸暄暄的耳廓,氣氛刹那之間曖昧不明,她麵紅耳熱,狼狽的踉蹌兩步後退,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紮進去。
秦風笑了笑,以命令的口吻對她道:“扶好我啊。”
陸暄暄遞出了手,秦風象征性的扶了一下陸暄暄的胳膊,他的右臂撐在了桶壁,翻了個身,就利落的入了水桶之中,動作行雲流水,連一絲水花兒都沒有飛濺到陸暄暄的臉上。
陸暄暄抱著秦風換下來的衣裳,彆著臉沒去看秦風,有些不知所措。
“愣著做什麼,幫我搓背啊。”秦風兩隻手搭在了木桶避上。
“哦,好。”陸暄暄把臟衣服放在了一旁,拿起了巾帕替秦風搓背,因得緊張,連袖子都忘記了挽上去,直至浸入水中洇濕了袖子,才想起來把袖子挽起。
她站在秦風的身後,不斷在心中暗示自己:這是個病人,陸暄暄,你在照顧一個身患癔症又失明的病人。
這次的暗示似乎沒有上一次奏效了,她的心還是緊張得噗通亂跳。
秦風稍稍抬手,她局促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