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經就繃得緊的老太太一聽,頓時眼前一黑,程婉手疾眼快扶住她,再悄悄渡了點治愈力過去,勸她,“娘,你不能倒下,不然玉荷怎麼辦?你先冷靜聽王大娘怎麼說。”
沈老太麵色發白,咬牙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你說,我閨女怎麼了?”
王婆子道,“我家程河幾日前在隔壁村砍了幾棵鬆樹,泡在一處小溪裡。今日他說怕會被洪水衝走,舍不得,便和他兩個弟弟拉著板車去拖回來。
在李家村他有認識的人,他進村去那人家裡喝水,人家便跟他說起玉荷的事。原來你女婿李明釗在外欠了不少賭債。那日想來抓你外孫女賣掉去抵,玉荷慌了神,就把孩子藏在你家。
這幾日左鄰右舍都有聽見李家人打罵玉荷,那日早晨有人看到她跑出去,之後一直沒回來,李明釗也不當回事,隻在家睡覺……”
“畜生啊!”沈老太覺得天都塌了,“這喪儘天良的雜碎,老天爺為何不下道雷來劈死他!”
“玉荷你個死丫頭,當初說李明釗非良人你不聽,非要嫁,現在知錯了嗎!哎喲,我苦命的女兒啊。”
老太太老淚縱橫,悲傷不能自已。
程婉沉吟了片刻,“娘,現在多說無用,我去找華霆,和他去一趟李家村,你在家收拾東西,等我們回來。”
沈老太也知哭解決不了問題,她擦乾了眼淚。
見程婉麵色發白,有些不忍,“你才冒雨回到家,彆去了,在家歇著,讓華霆去。”
程婉道,“娘,小姑不是被李明釗打了麼,我得去給她治。”
萬一還出了彆的意外,她也能救。
沈老太也怕,不停抹眼淚,隻喊造孽。
王婆子沒忍住問,“婉兒,為何讓你娘收拾東西?”
程婉:“王大娘,忘了跟你說,天還會下幾日雨,我們得逃到山上去,以防被淹。”
“啊?”王婆子一下子慌了神,“怎麼知道還要下幾日雨的?這消息可靠嗎?咱一走,這個家可就沒了啊。”
“縣令找大術士設壇算出來的,想來不假。況且,性命攸關的大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還是聽大師的,先逃了再說。”程婉有些急切,“一會兒裡正也會跟大家講,我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她去取老太太方才戴過的帽子和蓑衣,卻聽見有小孩的啜泣聲。
她循聲找去,隻見在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裡,走近看,是個小姑娘。
她頭發稀少枯黃,小臉也黃黃的,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著她。
“你是小草?”
小姑娘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很安靜,就連哭都沒敢發出聲音,存在感太低,程婉方才在屋裡都沒留意到她的存在。
“你彆怕,你娘會沒事的。”
小姑娘輕輕地“嗯”了聲。
程婉想摸摸她的小腦袋,哪知小姑娘猛地躲開,雙手抱頭往角落縮,恨不得讓自己鑽入牆壁裡。
這是她的本能反應,和華芸當初一樣,被打怕了。
可華芸是被後娘磋磨,她有親娘護著,還被虐待,可見她爹渣成什麼樣。
“回屋去,不要淋到雨,不然你生病了,你娘會心疼的。”
小姑娘格外在意她娘,連忙跑了。
沈老太追出來,“哎,兒媳婦,喝碗粥再去吧。”
程婉說不用,倒是華雲琛拿了一小包曬乾的樹莓果給她。
程婉吃了一顆,餘下的包好,一會兒給華霆。
見華雲琛欲言又止,她問他,“怎麼了?”
“你全留給爹嗎?你可以吃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