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季慈消失在路的儘頭,她再也看不見李蔚的身影。
她的嘴角勾起來一抹輕淺的弧度。
美人計,能有帶著投名狀反水的效果來得更加立竿見影?
李蔚想要利用她對付王上,怎麼不看看她是否是那樣容易掌控的人?
季慈莫名笑出了聲。
帶路的宮人被她散在風裡上笑聲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正對上季慈詭異的笑容。
一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被打發到花房澆糞,就對她莫名產生了幾分同情,至於她的笑容,也隻當是失心瘋的前兆。
畢竟,有誰遇上這種事不會崩潰呢?
李蔚冷著一張臉回到侯府,直到謝先生敲門而入。
“主公,如何了?”
李蔚眼神浮動,終於露出一抹邪性的笑容,
“成了。”
謝施鬆了一口氣。
不出他們所料,李稷見到季慈,果真將人留在了宮裡。
“季慈娘子如今在何處?”
謝施問道。
若是各宮各殿,想必還需要花費一番功夫將人往王上身邊送,當然,若是一開始就在禦前,那是最好不過了。
李蔚神色複雜看了謝施一眼,謝施頓時有種不太美妙的預感。
果真,李蔚緩緩吐出兩個字,“花房。”
“那還好,花房可出入禦花園,平日與王上相遇的機會不算少。”
“澆糞。”
這兩個字實在是燙嘴,李蔚說完,閉上眼靠在了輪椅的後背上。
澆——糞?!
謝施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很懷疑自己聽錯了,可看著李蔚的反應,知曉確實是那兩個字。
兩人一陣沉默。
季慈的心境不比兩人好多少,被人領著靠近“肥料”,她沉默著閉上了自己的鼻子,憋氣。
連帶她過來都宮人都是滿臉嫌棄,伸手招呼那個弓著腰往地裡施肥的老婆婆,“王婆婆,我給你帶了個新人過來。”
王婆婆耳朵有些背,宮人叫了她三四遍她才聽到,走過來,宮人反而往後麵退了一步,差點撞到身後的季慈。
她將管事的話向王婆婆重複了一遍,告訴她有新人來幫她施肥挖地了。
王婆婆很是高興,
“那感情好啊,眼下正是養護菊花的關鍵期,我正愁沒人幫忙,來得及時,來得及時啊。”
將事情交代清楚,領路的宮人拔腿就跑,生怕多留片刻,衣裳上就能沾上臭味。
王婆婆耳朵雖然不好,但有很喜歡同人講話,往常隻有她一個人負責這一塊,如今有了季慈的加入,她似乎要將以往沒有說的話一下子說個乾淨,從白天到夜幕,嘴就沒停過。
季慈沉默著聽她從先王事情宮裡不知名的八卦講到哪個小侍衛和小宮女看上眼了。
後麵婆婆挖土挖累了,坐在一邊休息,季慈又一個人乾了兩個人的活。
她運氣這可是不錯,這些花自然不是日日都需要施肥換土,偏偏她來得巧,正好碰上了這個既有施肥,又有換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