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便是信物。若是你尋到了法子,便用此物聯係我母妃,她會告訴你要將什麼人送出去。”
送人出宮,這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事情,甚至一不小心人頭落地。
可她居然連自己需要送出宮去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李蔚的手懸在空中,玉佩的流蘇在空氣裡輕輕搖動。
季慈並未伸手,隻是很認真地看著李蔚。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也可能才幾個呼吸不到,季慈總算是伸手將那枚玉佩接下。
“我知道了。”
季慈低頭,在玉佩上打量,一寸一寸,好像要將這東西打量出來一個洞。
李蔚以為季慈被他的態度刺傷了,他自然也清楚這個任務極有可能讓她喪命。
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李稷已經將鄭國拿下,這個九州大陸少了一個諸侯國,多了一個完全推行縣製的景國地方地區。
那他下一個目標會是哪裡?
宋國嗎?那是母妃的故土,也是……他能夠與李稷對抗的底氣。
宋國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不能被李稷打下來,宋國,必須要掌握在他的手裡。
“事成之後,我會聯合幾位大臣上書,勸諫王上收回建築行宮的命令,你不必擔心,先前他執意在各地修建行宮就已經惹得眾人不滿,我有八分把握讓他收回成命。”
李蔚看了一眼季慈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他的話,頓時他心中煩躁,
“當然,這件事會不會做,決定權在阿慈你自己手上。”
“好,我知道了。”
季慈淡淡點頭,沒有任何不滿。
她的反應太順從,以至於李蔚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她說的是“我知道了”,而非“我會儘力完成的”。
季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也許並不是不存在,跟李蔚這個人渣待這麼近,說不準哪時候吹過了一陣風,將他身上的渣子吹到她身上幾分。
“侯爺吩咐完了,就容許奴先離開了。”
季慈草草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李蔚知道她生氣,想要叫住她,可話到了喉嚨裡,又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解釋,遂作罷。
走出去十米左右,反倒是季慈先止住了腳步,她背對著李蔚,“侯爺,你叫我阿慈的時候,心裡是想著我,還是想著她?”
季慈的語氣似乎有幾分苦澀,“安和王姬早就死了,侯爺!我不是她,你認清楚一點!”
“不,你……”就是她。李蔚差點脫口而出,幸虧反應迅速。
“阿慈,你想多了。”
李蔚眉頭微皺。
他隻能看到季慈的背影和小半邊側臉。有一滴淚從頰邊滑下來,“那侯爺敢發誓,看著我的時候,沒有想她?”
李蔚沉默了,是的,他不敢保證。
“果然是這樣。”
季慈失落地快步朝花房外去,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這一幕,就連坐在樹上的暗衛,都覺得李蔚這個男人真不是個東西。
他狠狠唾棄了李蔚兩把。
不多時,李蔚已經從花房離開,不知道是出宮亦或是其他事情。
暗衛再次找到季慈的時候,她蹲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好像在哭。
她蹲在那裡很久了,久到暗衛親自現身勸她想開點。
“季慈姑娘,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錯,喜歡上錯誤的人。讓錯誤隨著風散了不行吧?平山侯也許對你,並不是……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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