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人事部，周亦行被楊植叫過去，訓斥了一頓，外加寫反思報告。
……
下班之前，陳家嫻從郵箱收到了周亦行寫的素材剪輯方案，裡麵很清晰地列出剪輯傾向和原因，口吻公事公辦，抄送君子怡、楊植、關曦。
陳家嫻用批注模式回複她的郵件，並在信箱裡列出修改原因，也公事公辦，抄送關曦、楊植、君子怡。
周亦行又回了一封郵件，裡麵有一個進度推進表，表裡寫了第一次剪輯完成時間，並注明陳家嫻最好在規定時間內回複修改意見。
陳家嫻把進度推進表改成內部線上共享表，把端口附在郵件裡，表示雙方可以更高效地溝通工作。
關曦坐在辦公室裡，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個小朋友相互陰陽的郵件往返，直截了當地告訴陳家嫻“到此為止。”
陳家嫻抿嘴。
幾天後的周五下午，君子怡作為aigc業務的代總監，開部門例會，要求網紅孵化團隊也到場。
周亦行和陳家嫻都參加了例會。
會議開始前，兩人避開所有眼神交流。會議結束後，誰都不理睬誰。
關曦剛好在越城總部辦事，辦完事把兩個人捎回項目。陳家嫻動作很快地搶占了關曦的副駕，周亦行坐在後座。兩個人視彼此如空氣。
……
晚上，陳家嫻去茶水間洗杯子，看到周可和周亦行正坐在茶水間裡，看電視，吃泡麵，說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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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坦然地和她打了聲招呼，周亦行不搭理她。
她們愛和誰吃飯就和誰吃飯。陳家嫻覺得自己根本不在乎。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轉過頭之前，再悄悄看了一眼。
她有點泄氣地想，為什麼有人可以從不自卑呢？是因為身後有全力托舉的家庭？有優越的學曆和工作經曆？有領導的認可和同事的友善？還是有掌控自我的權力，能夠決策並完成一件事情，實現無可替代的個人價值？
而這些，陳家嫻統統都沒有。
回到工位的上，她抿起嘴，用紙巾按了按眼睛。
……
等到關曦把陳家嫻叫到辦公室裡的時候，她很清晰地感覺到，陳家嫻狀態極差。
關曦利用晚上下班以後的時間，叫陳家嫻來練習演講。優秀實習生競選定在後天一早，陳家嫻必須把自己的競選演講在關曦麵前，完整地過上幾遍。
關曦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人表現差勁。
“你講話的聲音可以不大，但眼神要堅定。”關曦打斷陳家嫻，“如果你不敢看評委的眼睛，”她指了指自己眉心，“你就看評委的眉心。”
陳家嫻點頭，繼續播ppt。
關曦告訴她“把頭抬起來一點，話語的尾音要堅定地上揚，顯得你積極。然後在這裡，和這裡，和評委對視一下，加上手勢。”
關曦想了想，又說“我給你準備個道具。等你講到這裡的時候，直接亮出來，加深印象。”
陳家嫻以為競選隻是演講，從沒想過，競選是一場設計好的演出。
她說“這樣會占用我講業績的時間嗎。”
關曦笑了“競選，選的是人。關鍵在於讓人記住你，對你的未來有信心，而不是記住業績。”
陳家嫻不期然想起，很久以前，她被裁員的那天，跑去問潘喬木理由，而潘喬木說，“因為你的價值並不是無可替代的”。
陳家嫻終於明白了。
潘喬木的意思，並不是用價值來衡量一個人。他的意思是，一個人的價值，隻能是這個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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