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傅清微又問了一遍。
“什麼?”
穆若水目光緊緊盯著她領口的皮膚,命令說:“把衣服脫了。”
傅清微:“……”
僅花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猶豫,傅清微抬起雙手,伸向了遮住象牙白脖頸的第一顆扣子。
一顆一顆往下解。
她相信穆觀主不會對她做什麼,一來她們倆都是女人,二來穆若水看起來不像是會對人類感興趣的人。
觀主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鎖骨、肩膀,露出的皮膚越來越多,傅清微的指尖碰到自己在室溫下有些冰涼的肌膚,耳朵卻在不受控製地升溫。
雖然彼此都沒什麼邪念,但是當麵寬衣解帶還是有點太超過了。
傅清微解衣扣的手一頓,肩膀朝裡收,下巴微低,就要背過身去。
“不準轉過去。”
“……”
傅清微這下是真的從耳脖子紅到腳後跟。
她忍著赧意,繼續解自己的扣子,她的睡衣是寬鬆長款的白襯衣,包裹長腿,隻剩了最下麵兩粒扣子,春光賽雪,漫生新芽的清香。
“停。”
傅清微的衣服解了一大半,因為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在家,她在襯衣裡還穿了內衣,著實算不上特彆暴露。
但對穆若水已經夠了。
衣衫半解,春色含情,忽略她十分年輕的臉,這具身體發育已然不賴。
傅清微照過鏡子,知道自己的條件足以吸引很多人,不分男女,但是這些人絕不包括穆若水——在上一秒,她還是這樣想的。
這一秒,穆若水盯著她的胸口。
傅清微:“……”
穆若水:“你胸口有一顆紅痣。”
傅清微:“我不喜歡女——什麼?”
穆若水:“女什麼?”
傅清微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
“對不起。”
她太想揭過剛才那一幕,不等穆若水再次開口,便開口飛快地說:“是啊,一顆紅痣,長在胸口,很神奇吧?”
說完她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尖,這有什麼好神奇的?!
穆若水附和了她一句,又明顯的懶得用心。
“可能吧。”
“……”
“沒事了,你走過來吧。”穆若水在她動作的同時提醒道,“衣服不要穿。”
占英要是在這裡,一定會發出靈魂感歎:你們倆,有點曖昧了哈。
傅清微也這麼覺得,但是穆觀主不是一個會融入進曖昧氛圍的人,她不夠光風霽月,但足夠目下無塵。任何人在她麵前,都好似天生低她一等。
傅清微小聲地辯駁了一句:“我還沒脫呢,隻是解了一半扣子。”
穆若水聽若未聞,就著她解開的衣衫,在她的心口畫了一道誅邪符,最後一筆落在那顆紅痣上,目光深邃,久久未動。
“道長?”
再不放開自己的心跳該跳得全世界都聽到了。
假公濟私的穆若水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傅清微問道:“可以穿上了嗎?”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以後,迅速地扣上自己所有的扣子,轉過身緩了一會兒自己隆重的心跳聲,才重新麵對穆若水。
好在穆觀主似乎在想自己的事,根本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觀主。”
穆若水掃了一眼她衣冠整齊的穿戴,說:“我要回去了。這道符隻能保你三天,三天之後,記得回山,不要再遲到。”
“我知道了,謝謝道長。”
穆若水想了想,把自己手腕的佛珠摘下來遞給她,“先放在你這。”
即使她不說,傅清微也猜得到這木色佛珠是一件辟邪的法器。
不是她故作清高,而是穆若水幫了她太多,她回報不了其萬一。佛珠既然是她隨身佩戴,一定對她非常重要。傅清微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雖然怕死,但更怕有負於人。
“道長,我承受不起,您還是收回去吧。”占英說鶴市治安挺好的,隻要不去作死,很難有生命危險,實在有事她會打電話。
“我不想再下山救你。”路太遠了,她走路也會累。
“……”
傅清微隻好接了過來。
巧的是這根紅線穿著的佛珠戴在她的手腕正好,仿佛為了她量身打造。她天生比常人蒼白的皮膚被紅線一襯,多出幾分崢嶸豔色。
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