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夭一路往下掉。
掉到了一個台子處,隻有他一個人。
而台子旁邊又是不知多深的縫隙。
看來肖溫年應該是往這下麵掉了。盛夭正要下去。
聽到了祁長淩的聲音:“哥哥彆去。”
晦暗裡,不怎麼能看得清人影,盛夭道:“你怎麼也下來了?”
“阿淩,肖溫年是因我掉下去的,我不可能不管不顧的。”
再加上,肖溫年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今天試煉大會的事情,肯定會被重點排查。
祁長淩混進來的事,很容易就被曝光了。
在沒有頸鏈之前,眼前人是萬萬不能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的。
“那我陪哥哥一起……”
祁長淩正要上前。
少年細軟的手指,便搭在了他肩膀處。
下一秒被定在了原地。
盛夭歎氣:“阿淩,下麵太危險。”
而且,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還是他一個人去比較方便,還有係統幫忙。
“這個十分鐘就會解開,待會你先上去,不用找我。”盛夭往深淵處躍下,沒有注意到祁長淩眼裡的恐懼。
又要被拋下了麼。
周圍黑漆漆的,讓他會回憶起待在地牢裡的那種感受,背脊發涼,渴望溫暖。
可是,這裡隻有他一個人。
原來離開了哥哥的世界,這麼冷。
冷到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想到山下那女子說,哥哥會跟彆人永遠在一起。
幾乎就讓祁長淩失控,竟然硬生生地掙開了
盛夭一路到了底端,才看見肖溫年。
周圍黑氣過重,他單薄的背脊,都劃出了一道血痕。
看起來觸目驚心。
可是盛夭皺眉都沒皺一下。
肖溫年怔了幾秒。
他感覺盛夭,好像真的變了很多。
“還有出去的路嗎。”盛夭問著,唇瓣紅潤微張。
肖溫年呼吸微滯,連忙移開目光,冷聲道:“前麵有。”
盛夭衣物淩亂,發絲都略微濕,貼著瑩白穠豔。肖溫年不自覺地喉嚨發緊,感覺到有根發絲在晃。
他想要抬手……
盛夭卻恰好偏過了頭,道:“前麵有路。”
肖溫年驟然回神,收回手指。
又飛來一縷鬼火,肖溫年連忙斬落。
見著這些湧來的黑霧,盛夭感覺到了不對:“為什麼試煉大會裡,會出現這樣的妖物?”
“可能是魔族的。”
盛夭聞言,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是魔族的左護法,發現祁長淩在這,所以想追殺嗎?
思慮間,忽然聽到肖溫年喊道:“盛夭。”
從前他喚原主這個名字,多數帶著警告之意,還是第一次這樣,莫名地有點曖昧。
緊接著,盛夭就知道他的語氣為什麼這樣了。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盛夭搖頭,緊接著望著他隱忍的模樣,意識到了什麼:“肖師兄,你該不會是中了……”
這話語裡全是憂慮。
“沒事,我能忍,待會你先走。”肖溫年極力控製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上前一步。
盛夭身子一顫,連忙後退。
這一幕,看起來格外曖昧。
肖溫年想要說話,不料身後忽然出現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盛夭愣住了。
他望過去,在肖溫年身後看見了是祁長淩。
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不見。
祁長淩又長高了。
現在已然是十三四歲的模樣。
眸色卻猶如染著血。
肖溫年握住劍刃用力一施法,想要看看是誰刺他,卻不料昏了過去。
祁長淩被震得溢出一口血。
“阿淩,你刺傷肖師兄乾什麼……”
盛夭帶著一點怒意。
連忙過去檢查肖溫年。
如果肖溫年有什麼三長兩短,那祁長淩豈不是危險了。
祁長淩看著少年緊張的模樣。
他側臉沾著血。
很想說,哥哥我也受了很重的傷。
可是他會關心他麼。
他的心裡,是不是隻有肖溫年。
可是,是他親口說,他們是家人的。所以,他為什麼就不能是他一個人的。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他隻和他一起?
“祁長淩,這些日子,我到底怎麼教你的。”盛夭檢查出來肖溫年沒有生命危險,才鬆了口氣,轉眸去望身旁的人,“就教會了你殺人?”
幸好這裡沒有其他人,不然祁長淩就得今天被處死。
祁長淩聽出來他真的在生氣。
氣他打斷了他們的相處?
“哥哥,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像在乎他一樣在乎我。”
他也渴望被心疼。
究竟是不在乎他,還是因為他流的血,受的傷還不夠多。
他更希望是後者,代表著還有被疼的可能。剛才在漆黑裡岩壁裡,又被拽人往日回憶,幾乎讓他理智崩潰。
盛夭完全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隻覺得他跟瘋了一樣。
祁長淩一步步走近他,眸色漆黑,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堪的深淵道:“要怎麼樣,才會心疼我。”
盛夭漸漸感覺到不對:“阿淩?”
下一秒,盛夭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因為,祁長淩握住劍的一端,往心口的地方用力紮去。
霎時,胸膛鮮血湧出。
“哥哥,快看,我也流了很多血。”他笑著望向他。
是不是這樣,就不會被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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