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活動還沒開始,鋪子倒是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起初江孜以為隻是尋常客人,兩人坐一桌,要了一份鹵味拚盤、紅燒肉、泡椒魚頭、番茄魚丸湯,坐在一起小聲說著話,一點也看不出和其他人有什麼區彆——頂多就是穿著打扮上來看算是有錢人家。
以前擺攤,或許有些是覺得人家覺得在這種小攤上買吃的多少有些跌份,可如今有了一間正兒八經的鋪子,來江家食肆用膳的有錢人家也不少了。
所以江孜確實是沒把他們太放在心上,還在跟江母說話。
“阿娘,七夕那晚我打算在後院擺上幾桌,活動結束了,請一些人吃飯,你覺得怎麼樣?”
“於嬸一家肯定不必說了,然後就是傅老爺子和傅公子、喬家的喬瑉暄、清風茶樓的齊葉,他們都幫了我不少。”
江孜說著,突然想起了胡晴兒,又笑了起來:“對了,還有碼頭的胡管事和文娘子,哥哥在碼頭的時候他們多有關照,胡小姐也是咱們這的常客,也一並請來吧。”
“這樣算來,倒是有不少人,對了,同心堂的何老爺子也請來吧,這些年多虧了他關照。”江母偏頭想了想,道:“準備兩桌就差不多了,我們兩家和何老爺子一桌,你就和傅老爺子他們一桌,好好招待一下。”
按理說是沒有女兒家招待客人的說法,但是這些人都與江孜相熟,傅懷瑾他們又都相識,坐一桌正好,也方便江孜招待。
至於於家人是自家人就比較隨意了,同心堂的何老爺子就由著江母自己招待就好了。
母女倆正小聲說著話,於曉靜輕快的聲音響起:“兩位,這邊一共是92文錢。”
“不好意思,我們想找江姑娘聊點事情,可以嗎?”其中穿著淺灰色綢緞長衫的中年男人拿出一小錠碎銀子,雖是朝著朝著於曉靜說的,目光卻是落在江孜身上,鋪子裡這會已經沒什麼人了,江孜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抬頭望了過去。
“阿孜,他們兩個想要找你聊點事情。”於曉靜拿著銀子走了過來:“江姨,那一桌一共是92文錢,給的這碎銀子太多了,你給找些零錢。”
“找我?”江孜瞧著他們並不眼熟,有些奇怪:“這兩位好像之前沒來過吧?找我做什麼?”
“不知道,肯定是第一次來的,我記性可好了。”於曉靜自信滿滿的,江孜笑著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是是是,你厲害得很。”
其實也沒必要糾結這個,既然來找,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是了。
“兩位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江孜打量著麵前的兩人,都穿著綢緞長衫,瞧著就是養尊處優的人。
“早就聽說江小姑娘年紀小,廚藝卻極為出色,今兒總算是見識到了。”穿著淺灰色綢緞長衫的中年男人大約四十來歲,雖是誇獎的話,卻說得一板一眼的,瞧著很是嚴肅。
“對,那一份鹵味拚盤真是我從未嘗過的美味。”另一個穿著墨綠色綢緞長衫的男人略年輕些,生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翹,看向江孜的時候含著笑,讓人覺得十分真誠。
江孜聞言也笑了起來:“兩位客人喜歡便好,開食肆的自然是希望能讓每位客人滿意。”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來乾嘛的,說是聊點事情,又半句不提,江孜就更不急,反正她又沒什麼事。
兩人對視一眼,年長的那位先開了口:“是這樣的,我是醉香樓的掌櫃,之前讓我家的小二來尋過姑娘,不知道姑娘可記得?”
醉香樓?
江孜思索了片刻,想起來了,又看向那更年輕的男人一眼:“那這位……是林記酒樓的少東家?”
“正是。”那年輕男人抬手朝著江孜做了個行李的動作,又道:“上次讓我那管事過來,許是沒跟江姑娘說清楚,導致生了些誤會,今日得空了,我便親自過來了。”
“那一日的事情,我家那小二行事不妥,我得空想著來一趟,正好也遇上了林少東家。”那醉香樓的掌櫃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江孜看著他們隻想嗬嗬兩聲——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會跑過來道歉?早乾嘛去了?也沒見有多少誠意。
更何況他們跟她這麼個無權無勢的道什麼歉,他們那會也沒做什麼,就是想低價買個方子而已,隻是轉身傅懷瑾就介紹了喬氏酒樓給她,聽說喬瑉暄特地派人去這兩家警告了一番,最近也沒見他們來找事,還以為事情就過去了。
“兩位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江孜也懶得跟他們兜圈子,直接開口詢問,醉香樓的掌櫃沉得住氣,沒說話,那林少東家則是先開口了:“其實還是為了這鹵肉的方子的事情來的,之前我那管事的自作主張,說了些胡話。”
江孜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林少東家,咱們也彆兜圈子了,有話直說。”
林少東家微眯了眼,被人這樣打斷說話還是第一次,但不高興還是強壓了下去,朝著江孜露出個笑來:“好好好,還是江小姑娘爽快。”
“今日來還是為了這鹵味方子,江小姑娘不願賣這方子,但是現在這喬氏酒樓卻也在賣這鹵味,聽說是從姑娘這買的鹵味配料包做的,味道與姑娘親自做的彆無區彆。”
“所以就是來問問姑娘,這鹵味的配料包可否也賣給我林記酒樓一些?當然……價格上好說。”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醉香樓掌櫃這時也開口了:“我也是為了此事而來,希望姑娘不要因為之前下人的事情而拒絕我們。”
江孜是真想不顧形象的甩他幾個大白眼,聽聽這叫什麼話?你們來道歉了,我就得介紹?如果拒絕他們就是因為之前下人們的自作主張?反正什麼都推到下人身上,做主子的就什麼都不知道?
開玩笑,她又不傻,沒有主子的吩咐,再怎麼自作主張也不敢太過分。
“抱歉,真不是我非要拒絕你們,而是當初將鹵料包賣給喬氏酒樓的時候,我們是簽訂了契約的。”江孜冷靜得很,客客氣氣的說著:“除了我自的鋪子用,我不能將鹵料包再賣給彆家,這契書就在後院,要不我去拿給兩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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