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於曉靜聞言瞅了江孜一眼,拖長語調,被於嬸用筷子敲了額頭,當即就捂著額頭叫出聲:“阿娘!你又敲我!敲傻了怎麼辦!”
“我看你現在就挺傻的!吃飯!”於嬸瞪她。
也不是說提起傅懷瑾,於曉靜就要調侃江孜,隻是大家都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尤其是天天和江孜黏在一起的於曉靜——其實於曉靜以前私下裡就跟江孜說過傅懷瑾可能喜歡她,還勸江孜傅懷瑾身體不好,彆對他上心。
如今傅懷瑾在吃食上沒那麼挑剔了……嗯,這個沒那麼挑剔指的是江家食肆的吃食尤其是江孜親手做的吃食,其他的他依舊是很難多吃一些,總之就是說這人本來就沒什麼病,隻是因為不怎麼吃東西,才導致身體羸弱,現在吃得比以前多些,調養了些,聽傅老爺子說前幾日去看大夫,連大夫都說他身子好了不少,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傅懷瑾可能過不了雙十的說法了。
既然傅懷瑾不會成為短命鬼,那於曉靜覺著如果他和江孜互相有好感也不是什麼壞事,瞧瞧傅懷瑾——長得好看、有才華,是個秀才、家中經營私塾。
怎麼想都是個不錯的夫家。
就是……總覺得這家夥要搶走阿孜,多少讓她有些不爽。
現在的於曉靜偶爾會調侃江孜,但是如果她看到傅懷瑾的話,那都是防得死死的,堅決不讓他和江孜單獨相處。
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唄,日子還長著呢。
大約申時,江諶和於曉毅駕著驢車回來了,雖然兩人都熱得滿頭大汗,臉頰通紅,但看起來很是興奮的樣子。
“阿諶哥,看樣子你們今天收獲不錯?”於曉靜湊過去掀起車簾往裡看,正在院子裡乘涼的眾人順著瞧去都見著了車廂裡塞得滿滿的,江母擔憂的給江諶遞方巾:“熱壞了吧?可彆中暑了,要不熬些涼茶給你們?”
於嬸同樣擔憂的看著於曉毅:“就說天氣這麼熱,彆往縣裡去了,坐在車廂外趕車多熱呀!”
原本還在縫著被褥的林荷趕忙起身去廚房給他們倒水,趙嬸則去旁邊拿了早就備好的新鮮草料喂給小黑吃。
“沒事,不用熬涼茶,就是有些熱,回頭我在車廂外頭再搭個小棚子遮陽。”江諶動作隨意甚至有些粗魯的擦了汗,坐在江孜身旁笑得開心:“阿孜,你說得沒錯,我們今天早早的趕到縣裡,碼頭上有不少便宜新鮮的東西,咱們拿貨多一些就更便宜,回來就去榆林巷擺攤,那邊住的富人家多,還有不少丫鬟小廝出來買東西,都舍得花錢,這一倒騰,賺的是平時的一倍多。”
“那怎麼車廂裡這麼滿,你們又囤貨了?”聽到他們賺錢,江孜也是高興,隻是疑惑都賣完了怎麼還是滿滿一車的貨?
這次說話的是於曉毅,他接過林荷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後才不急不忙的回答:“之前定的鐵鍋都已經做好了,我們乾脆又去常拿貨的幾家鋪子拿了些東西,明天早上試試在縣裡擺攤賣賣貨,我們瞧著縣裡賣這些尋常見的東西價格都比鎮上高一些。”
“對,我們商量著到時候一個人負責擺攤賣貨,一個人就去挑貨,照著今天差不多的時間趕回來,再去榆林巷那邊擺攤。”江諶點頭:“總歸是先試試,賣不完也沒關係,到時候就去周邊的村裡,也能賣掉。”
“縣裡的東西在鎮上都算新鮮玩意,不用去鎮上就能買到,肯定好賣。”於曉靜有些興奮又有些失落,她不喜歡坐在鋪子裡收錢做賬,她更想像江諶和於曉毅一樣走街串巷的做買賣——可惜用她阿娘的話說,她是個姑娘家,讓她拋頭露麵的在鋪子裡做事已經是極限了,還想到處亂跑?這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說,為什麼這世上要對女子這麼多拘束苛刻?
於曉靜畢竟還小,這種問題對現在的她來說就是無解的,她隻能羨慕的看著江諶和於曉毅,聽他們說著以後的規劃。
“我覺著你們還是儘量不要常往縣裡去。”一直沉默的江母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今官道上也不算特彆安全,從鎮上往縣裡去一個多時辰不算近了,你們是做生意的就瞞不了彆人,天天來來返返的,若是引起些山匪之類的注意怎麼辦?”
聽到這話,於曉靜的笑容斂了幾分,神色也多了幾分擔憂。
雖然都說如今是太平盛世,可山匪依舊也不見少,搶完了就往深山裡頭一紮,誰也找不著他們,也聽說過找到山匪老巢的,可是剿匪的口號喊得震耳欲聾,山匪依舊猖狂。
“娘,哪有那麼多山匪的?就算有山匪,那搶的都是商隊,咱們這小驢車有什麼可搶的?我們也不是每天都去縣裡,會小心的,你就放心。”江諶一向有主見,他心裡一直沒有放棄過跑商的想法,江孜一聽他這麼說就明白了,江母自然也知道,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隻是現在這麼多人,她到底沒再說什麼,隻是強調了一句要注意安全。
氣氛稍稍有些凝重,這個時候於曉靜的作用就無限放大了,她很懂得察言觀色,瞧出江母的擔憂和不高興,立刻就起身湊了過去,挽著她的胳膊晃來晃去,撒起嬌來那個叫熟練得很:“哎呀,江姨你放心啦!哪有那麼多山匪不是?最近幾年附近都沒聽說過有山匪出現,沒事的啦!再說了,阿諶哥他們也不是天天都去縣裡,你少操心嘛,操心容易變老哦。”
“就你這丫頭嘴貧!”江母被她這一打岔,沒忍住笑了,江孜悄咪咪的衝於曉靜比了個大拇指,表示對她的稱讚,在一瞧時間也不早了,便站了起來:“林姨,趙嬸說你做的蜜汁藕片不錯,正好我要做蜜汁糯米藕,做法應當差不多,你和趙嬸都來學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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