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毒女侯府二小姐!
當年祖母高調宣布與白家退婚的時候,他形容不出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有不甘,也有懊惱,他心裡明白,這些懊惱和不甘通通與情愛無關。
直到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他在街上無意中與白洛箏偶然相遇,他才清清楚楚地從她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嘲笑。
也許人就是這樣賤,他對唾手可得的東西並無興趣,卻偏偏對白洛箏的冷眼產生了好奇。
不得不承認的是,和記憶中那個青澀的小姑娘相比,眼前的白洛箏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年輕女性的嬌柔。
她就像一株盛開中的花朵,將最美好的一麵呈現到眾人麵前,也成功勾住了他停留的視線讎。
早在沈孤辰跟隨著沈家人一起踏進昭陽殿的那一刻,白洛箏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眼前這張麵孔,隨著年輪的增長,已經完完全全和記憶中的那個將她殘害至死的劊子手重疊。
原來,有些恨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削減,反而在日積月累的怨念中被無限擴大。
麵對沈孤辰略帶善意的問候,白洛箏衝他投去一記彷彿在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
“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沈孤辰麵色微微一變,隨後,唇邊輕輕扯出一記淡然的淺笑“看來郡主已經不記得在下了,當年若非我祖母去白府退親,想必此時,你我已經結為伉麗,琴瑟和鳴了。”
“哦!”
白洛箏佯裝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原來是沈家二公子,多年不見,的確是有些不記得了,沒能一眼認出沈二公子的身份,還請恕罪。”
沈孤辰何等聰明之人,自然不可能相信白洛箏真的忘了他的存在。
不過,她越是想要疏遠他,便越是能激起他對她的探究和好奇。
“聽說兩年前,郡主隨著白家人落戶到了七喜鎮,不知白老夫人、夫人和白少爺現在可還安好?”
“蒙沈公子惦記,她們都很好。”
“仔細算算,郡主今年也有十八了吧,不知離開京城的這幾年,可曾與哪家公子許下婚配?”
沈孤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白洛箏的視線不由得飄向不遠處正跟幾個年輕臣子喝酒的趙璟臉上。
對方似乎與她有心靈感應一般,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來。
當趙璟看到她和沈孤辰走得如此之近時,眼底頓時迸出兩道警覺的目光,濃濃的妒意彷彿要將他整個人給淹沒。
瞧那架式,很有一副要衝過來跟沈孤辰一較高下的勁頭。
白洛箏輕輕衝他搖了搖頭,用眼神警告他,千萬不可以在這個場合做出什麼驚天動地之舉。
畢竟今天這個宴會的主人是衛太後,趙璟要是真做出什麼衝動之事,砸的可是衛太後的場子。
趙璟並不是傻瓜,很快就從白洛箏的眼神中看到了來自於她的提醒。
麵上雖有幾分不甘,卻並沒有違背她的意思,隻是用眼神嚴厲警告她,絕對不可以背著他四處留情,憑白招惹一些沒用的爛桃花。
白洛箏被他那略帶幽怨的眼神瞪得很是無語,不著痕跡地調轉回目光,很不在意地回道“沒想到沈公子堂堂七尺男兒,卻像那些喜歡八卦的女人一般關心起這些事,真不知被國公爺知道了你的嗜好,他會做何感想?”
沈孤辰並沒有因為她一頓搶白而露出半點鬱色,他仍舊麵帶笑容道“看來郡主對當年退婚一事仍舊介懷啊。”
白洛箏戲謔地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人有自信不是錯,可自信過頭就是病,沈公子,奉勸你一句,有病就治,耽誤得久,可就後果堪憂了。”
說完,留下一道豔麗的笑容,在沈孤辰略顯陰鬱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沈孤辰並沒有追過去深問,隻是緊緊握著手中的酒杯,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火氣,將裡麵的液體一飲而儘。
那邊,已經成功將幾個年輕大臣給打發掉的趙璟,趁機跑過來追問白洛箏,剛剛姓沈的都跟她說了什麼。
她滿不在意地笑了笑“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一些自取其辱的話題,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緊張兮兮?”
最近一段時間,趙璟對她盯得有些緊。
以前還顧忌著旁人的目光,每隔兩三天才進一次宮。
後來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一天幾乎要進宮好幾次,不是給她送些吃吃喝喝,就是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遞到她麵前討她歡心。
被他纏得久了,她發現自己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冥冥之中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和親人。
就像剛剛,詫見沈孤辰的那一刻,心底因為前世的遭遇而掠過幾分煩躁。
當她不小心和趙璟四目相接,那股沒來由的煩躁瞬間被化解一二,直至徹底消失。
趙璟仍有些不放心道“以後離那姓沈的遠點,長得人模人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洛箏失笑“如果按長相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你絕對已經到了罪大惡極的地步。”
趙璟不怒反笑“你是在變著法誇我長得英俊倜儻風流瀟灑嗎?”
白洛箏雖然拿他的厚臉皮沒辦法,可和他相處的每一個瞬間,身心都能不由自主地放鬆。
兩人湊在一起沒聊多久,就有幾個不長眼的大臣又跑來拍趙璟的馬屁。
白洛箏知道今天這個場合趙璟算得上是宴會的第二個主人,如果一整晚都陪在她一個人身邊,難免會惹來一些不好聽的閒話。
趙璟根本不介意彆人的眼光,不過,他卻不能因為自己的隨興給白洛箏帶來什麼麻煩。
他前腳依依不舍地剛剛遠走,一直在暗處用憤恨眼光盯著白洛箏的沈彩柔,就帶著幾個私交不錯的姑娘出現在她的麵前。
“白小姐還真是好福氣啊,一邊抓著我家二哥大獻殷勤,轉身工夫,又把媚眼拋向了攝政王的身上。難怪能被太後娘娘認作義女,這等本事,若不靠著一張比城牆還要厚的臉皮來支撐,尋常人等怕是根本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