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慢和尚心急如焚,他滿以為製造出混亂,教徒們衝擊幾次就能救出聖子,可沒料到楊炯準備的如此充分,更沒想到皇城司仿佛演練過一般,竟然能快速穩住局麵,分散民眾製止混亂。
此時已經騎虎難下,長安的彌勒教徒傾巢而出,若不能救出聖子,回去也是個死,想到這再也忍不住,躍身衝入囚車。
隻見這和尚一腳蹬斷囚車的木質柵欄,伸手掀開聖子悲無量的頭發,當看清那人的真麵目時,心中悚然,驚愕之色瞬間布滿了他的臉龐。這哪是什麼聖子悲無量,分明是人假扮,不是沈高陵還能是誰。
沈高陵早等不及了,見魚兒上鉤,猛地一拳擊碎囚車,木欄在他強大的力量下瞬間化為碎片。一個側翻身下車,順勢抽出車底長槍,一招搶指天門,槍頭寒光閃爍。
沈高陵大喝一聲,槍尖如毒蛇般刺向不慢和尚,和尚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後空翻跳下囚車,抬腳踢向刺來的槍身。
不慢和尚穩住心神,由於雙手手筋已斷,根本拿不起兵刃,好在自己一身腿法功夫到家,施展出渾身解數抵擋著沈高陵的攻擊。
兩人的身影在囚車周圍快速閃動,腿風、槍影交織在一起,不慢和尚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外家高手,知道自己不可力敵,利用囚車作為遮擋,閃轉騰挪,一時間沈高陵的長槍竟然處處受製,威力銳減。
楊炯見此目光凝重,如今必須速戰速決,遲則生變。拿出一個轟天雷點燃,大吼一聲:“神通閃開,老子幫你炸死他丫的!”
話音剛落,轟天雷朝二人飛了出去。沈高陵目光閃動,槍尖紮入青石板,側身蹬向囚車,憑借著反衝力和槍杆的彈性,在空中翻騰幾下後飛出戰場。
不慢和尚眼看著轟天雷朝自己飛來,一咬牙,滑步穿越囚車車底,在另一端起身,一腳踹翻囚車,立在自己身前作為遮擋。
隨著一聲巨響,衝擊力瞬間將囚車震的粉碎,不慢和尚被衝得連退數步,站穩後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神通!乾死他,不論死活!”楊炯見這廝還沒死,氣的他跳腳怒罵。
沈高陵見囚車粉碎,大吼一聲,躍步下紮槍朝不慢和尚攻去,和尚側身閃躲,身軀繞槍,將將躲過這來勢凶猛的一擊。
不慢和尚看向周圍,見教徒們死傷殆儘,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大叫一聲,麵露瘋狂,衝向沈高陵戰在了一起。
端坐二樓的李瀠見場中情形,知道彌勒教徒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抬頭看向天空的彌勒法相,目光閃爍。這幾日她一直在肅清長安城的彌勒教徒,翻閱了眾多資料檔案,也問過楊炯當時蘭蔻坊門前彌勒降世的細節,知道如今天邊的法相也不過是他們裝神弄鬼的把戲。想到此李瀠拿出一枚紅色信號彈,將其發射到空中。
散落在長安城中的內衛見到信號,迅速行動,有的衝入藥鋪,有的攻入染坊,有的封鎖街道弩箭齊發,一時間長安各處隱藏的內衛一齊行動,顯然是在肅清其餘負責接應、殘餘的彌勒教徒。
內衛們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主,在他們眼中完成任務是唯一的目標,手中各式長刀翻飛,對著邪教徒大砍大殺,絲毫不給他們解釋反抗的機會。一時間,平時的商鋪、客棧、染坊如同煉獄,鮮血飛濺,慘叫連連。
再看此時的長安大街,那些彌勒教徒雖然狂熱,但在訓練有素的皇城司麵前,他們的抵抗顯得蒼白無力。不多時,彌勒教徒被斬殺乾淨,現場一片血腥景象,殘肢斷臂散落四處,鮮血流淌進一旁的排水溝,徹底染紅了流水。
不慢和尚眼看這教徒死的死傷的傷,心中大亂,腳法更是淩亂。沈高陵瞅準時機,進步紮槍攻向和尚麵門,和尚慌忙側身。沈高陵見此冷笑,一個回轉挑槍,青龍三點頭,槍尖直衝和尚胸膛、腰身、麵門。
和尚見此大驚,這人竟然會藏槍。如此年輕,槍法心機這麼老練,來不及多想,右腳腳跟後蹬,踉蹌倒地,地龍翻滾躲過這勢不可擋的三連點,姿勢難看了些,但命是保住了。就在他想要起身再戰,森寒槍尖直抵他的脖頸,抬頭看去,赫然是沈高陵那睥睨的目光。
周圍皇城司迅速聚攏,長刀架起,將和尚牢牢束縛擒獲。
楊炯看著被擒的不慢和尚,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一把將不慢和尚拉上另一輛囚車,大聲道:“諸位鄉親父老可以出來了,看看這彌勒教的匪徒不慢和尚!”
眾人湧入街道,看著楊炯踩著被繩子捆綁的不慢和尚議論紛紛。
“哈哈哈!你們竟然如此愚昧,難道看不見佛陀嘛?為何要聽信這惡鬼的蠱惑!”不慢和尚大聲叫嚷,他知道長安的彌勒教據點算是完了,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保住彌勒教的根基,若是被楊炯如此揭穿,以後恐怕再難成事。
楊炯不給他蠱惑人心的機會,大聲道:“佛陀?哪有什麼佛陀!諸位鄉親看看那是什麼?”
場中人順著楊炯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那彌勒佛法相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巨大的紙張,上書‘大華國債壹號、價十、利叁’。
“楊少卿!這是怎麼回事?”一老者上前,疑惑道。
楊炯高聲道:“諸位!本官之前就說過,彌勒教全都是些裝神弄鬼的宵小,這天邊的國債券就是戶部將要售賣的利息憑證,是本官命人弄上去的。”
“楊炯!你休要愚弄百姓,明明是佛陀對愚民失望,離開後留下的催命符!”不慢和尚大聲叫嚷。
楊炯嗤笑出聲:“你們翻來覆去就會玩一些光投影,光折射,真是沒什麼挑戰性。你們在長安大街的千佛塔上安裝玻璃鏡片,當陽光射到這些鏡片上,光線經過多次反射折射,將事先繪製在鏡片背後的彌勒佛圖案投射到了天空之中,雲朵飄過就會隱現彌勒法相。這和海市蜃樓的原理差不多,無非就是需要精細的鏡片群組,薄如蟬翼的圖案織物罷了,並沒有什麼奇特,更不是什麼彌勒降世。
“你胡說!”不慢和尚雙目赤紅,如同一個被拴住的瘋狗,不斷衝向楊炯,身後皇城司怎會讓他如願,上去就是一翻拳腳,重新加了數道繩索,將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楊炯搖搖頭,拿出一枚綠色信號彈射到天空,不多時天邊的國債圖案變換,重新換成之前的彌勒法相,不多時又轉化為國債券,隨後竟然變成一副小人畫,一個男孩站在吧台後調酒,一個女孩托著下巴眉開眼笑,活靈活現,可愛異常。
楊炯暗笑李漟調皮,隨後大聲道:“鄉親們,不要被這些邪教徒的表象所迷惑。他們所謂的神通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目的是禍亂大華,謀取私利。相信你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現在咱們就看看這彌勒教徒是否真的刀槍不入,長生不死!”
百姓們聽了楊炯的話,紛紛點頭表示讚同,一同簇擁著楊炯來到法場。
楊炯目光森寒,高聲道:“彌勒教徒愚弄百姓,禍亂大華,罪無可恕,今日本官親自動手,諸位鄉親們且看!”
說完楊炯接過一旁皇城司的佩刀,用力揮下,不慢和尚的頭顱滾落在地,身軀僵硬,再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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