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世代習武從軍,家中男子多半都在禁軍任職,孟信年輕時因護駕有功被封為定遠將軍,調派西北大營任職。多年征戰立下了赫赫戰功,現任蘭州總兵,守衛西北邊陲。她大哥十幾歲的時候就進了兵營,從小兵做起一路做到了參將。
看著高大威嚴的將軍府大門,孟若華眼中酸澀,有多久沒回家了?
當時她病了一年多吧,最後甚至起不來床,彆說回家了,連母親都好久沒見過了。
孟府下人老遠看到孟若華的馬車,早就跑去稟告了。
她剛一下車,側門就打開了。
一個小蘿卜頭搗騰著小短腿就跑了出來,“姑姑!”
這是她的侄兒孟思修,今年才四歲。
“姑姑,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孟思齊仰著小臉問。
孟若華輕撫著他頭頂的發髻,蹲下身與他平齊,“下次姑姑早點來看你。”
孟思修一臉認真的思忖著姑姑的話,片刻後鄭重其事的點頭,“明年我長大了就能去看姑姑。”
嫂嫂方苓站在門後聽得姑侄兩個交談,不禁露出欣慰的笑意。她和小姑雖隻相處了一年,但小姑待人溫和有禮,落落大方爽朗不羈,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孟府是一座五進的院子帶著一個花園一個練武場,是當年祖父買下旁邊人家後擴建的。孟若華還有兩個叔叔,
二叔在安州任職,三叔在豐州任職,都舉家跟在任上,因此府中也就孟若華的母親和嫂嫂、侄兒,也不過三個主子。就把閒置的院落都封了起來,乍一看,倒有一股蕭條之意。
孟家人口簡單,家事全權交予嫂嫂處理,孟母四十來歲的年紀,素日裡沒有雜事纏擾,因此麵容保養的極好。她穿著緞織掐花對襟外裳,配著翡翠撒花洋縐裙,站在孟若華身旁,說是姐妹也不為過。
一進門,孟母便半摟著她不住的打量,“怎麼臉色不好,可是沒睡好?”
孟若華依賴的倚在母親身旁,“沒有,我挺好的。”
果然,無論遇到什麼事,隻要在母親身邊就能安心許多。
孟母是個悲春傷秋的女子,不愛操心管家理事,隻愛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好在孟家人口簡單,爹爹也沒妾室通房給她添堵,過得比彆家夫人要舒心很多。
隻除了兩件事!
多愁善感的孟母擦著淚叮囑:“要好好孝順公婆伺候姑爺,調理好身子,早日生下一兒半女,後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這是孟母每次必說的話,連順序都不變的!
當母親的,無論活到哪個年紀,麵對兒女的事也忍不住的要操心。
這也是孟母當前最煩惱的事,另一件就是大哥孟澤林不回京沒辦法給她再生個孫子。
“是,知道了。”孟若華很不想敷衍的,可要較真起來免不了又惹得母親著急。
再者她也不是來找母親吵嘴了,少不得順著話敷衍幾句。
孟母聽著她答應了,才慢慢止了淚,“不是我要囉嗦,你進門三年沒消息,我能不急嗎?都說靈雲寺靈驗,下月初一我帶你去上香拜一拜如何?”
上香也沒有!
見孟若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孟母急的眼眶發紅,剛止住的淚又浮現了,“你這樣,可見還是怪我,可你到了年紀我能不給你說親?你爹爹一走幾年,從不操心你們的事,讓我給你找婆家,我找了你們一個兩個的不同意。可宋家哪點不好?家世人品相貌,哪點不算京中一等一的?”
孟母出身京中一個不入流的武官之家,自小就喜歡羨慕讀書人家,因此當初給孟若華說親時,找的都是書香門第的人家,而宋家出過一品太傅,也是鐘鳴鼎食殷實之家,便歡歡喜喜的就答應了。
當時西北局勢緊張,孟信又不能隨便回京,隻通過書信了解了些情況,便答應了。可後來聽說宋辰安偏愛妾室,婆母對孟若華也多有刁難,心中便有了芥蒂。
“娘。”孟若華湊到孟母身邊,安慰道:“我沒怪你,是女兒覺得兒女緣分還沒到,去上香也是給佛祖添麻煩。”
孟母氣的拍打孟若華,“怎麼沒到?你求一求不就到了?”
如果每個人的祈求都應驗的話,世間就沒有困苦了!
最後經不住孟母的念叨,孟若華還是答應初一去上香。
她能重活一世,也該去謝謝佛祖。
在家吃過午飯,哄了孟思齊去睡覺,嫂嫂方苓也回房休息了。
孟母有午睡的習慣,坐著聊了幾句,就被她催著去睡了。
孟若華在閨房中略躺了會,就起身打算出去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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