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珍每次看到孟祁寧圓潤清亮的杏眼,總會不自覺的心軟,叮囑的話也忍不住多說一些。
周庭桉雖然在前麵割麥子,但也隨時注意寧寧的情況,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被他聽進耳中。
“放心吧,”
他直起腰,衝著苗珍笑笑:“寧寧的綠豆湯就在井裡放了一小會,比常溫的沒涼多少,現在天太熱,多喝點沒事的。”
聞言,苗珍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隨口一說,周同誌彆見怪。”
“哪裡的話,”
隻要是對寧寧心存善意的人,周庭桉向來會對對方抱有最大的善意。
“苗同誌也是為了寧寧好,寧寧在這除了小玉,也沒有其他的朋友,等忙完雙搶,苗同誌要是不忙,可以多來找寧寧玩。”
苗珍倒是想答應,隻是寧寧和孟祁玉住在一起,她和孟祁玉以前是王不見王,聽到周庭桉這麼說,眼神瞥向孟祁玉。
“看我乾什麼?”
孟祁玉口不對心,眼神移到另外一側:“我可從來沒說過你不能來我們家,是你自己不願意進我們家門的。”
苗珍心裡一梗,隻覺得孟祁玉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你也沒說我能去啊?每次一見到我,就像是炸毛的貓一樣,我多說一個字你恨不得能蹦起來,我哪敢去你家啊!”
“你說誰是炸毛的貓?”
孟祁玉瞪圓眼睛,氣勢洶洶的看著苗珍。
“你看你看,”
苗珍用沒拿鐮刀的手指著孟祁玉:“就是這個樣子,你這哪像是邀請人來你家做客的態度。”
“誰說我邀請你了?”
孟祁玉雙手抱臂,曬得通紅的小臉上帶著些傲嬌。
“明明是周二哥邀請你的……”
話說到這,孟祁玉感覺有哪裡不對,又更正了一遍:“不對,是寧寧邀請你的。”
“對對對,”
孟祁寧連連點頭:“是我請的,苗珍妹妹,你是我在杏林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等忙完雙搶,你來我家做客吧!”
被這麼鄭重其事的邀請,哪怕是在麥田裡,苗珍也有些激動。
“好啊,等忙完了,我一定去你家找你玩。”
孟祁玉聽苗珍隻對著寧寧說,沒提自己的名字,冷哼了一聲。
祁寧求救的看向庭桉哥哥,想讓他幫幫忙,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朋友,她夾在中間,很難做啊。
周庭桉聳了聳肩膀,表示無能為力。
小姑娘之間一些無傷大雅的玩鬨,她們自己解決最好。
“苗珍,那我們就說好了,等忙完了,我和小玉在家裡等你來啊。”
孟祁玉下意識的想要反駁,手掌被姐姐緊握一下,隻能保持沉默。
“好。”
苗珍笑著點頭,說好這件事,又埋頭忙活起來。
李家這邊,李壯一邊割麥子,一邊嘮叨兒子。
“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了,乾活還沒你妹妹利落,以後天天跟著我上工,再敢胡亂溜達,我打折你的腿。”
汗流進眼裡,浸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李樹擦乾臉上的汗,看妹妹沉默的割麥子,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爸,咱們不是準備讓小果去讀高中嗎?要不彆讓她上工了?”
李壯拿著鐮刀的手頓了一下:“咱們家一家四口,你是個什麼樣的自己清楚,你妹妹要是不上工,咱們的工分都不一定能填飽肚子,以後你結婚,你妹妹嫁人怎麼辦?”
李樹看著自己磨出水泡的手心,沉默不語。
“乾活吧!”
大隊長歎了口氣,為什麼農村人都想家裡人丁興旺,還不是因為人多壯勞力就多嗎!像他們家這樣的,兒子又不是個正經乾活的,哪怕他作為大隊長,有額外的補貼,一年到頭忙活下來,也就是混個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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