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考量,陳青竹最終選定了兩種陣法。
首要布置的,自然是防護陣。
遇到危險不敵的時候,慈航觀的弟子們可以直接躲進其中,隻要陣法一啟動,外界不管是刀箭炮火還是人或牲畜,都無法進入。
在整個慈航觀周圍多番考察後,她將地點選定在離西苑後門不遠的一處山洞內。
這裡原本是用來存儲乾柴的,空間很大,足夠藏匿上百人。
而且構成陣基的無屬性靈石可以直接埋在新鮮泥土中,能借助整座山中磅礴的五行土氣,加強防護作用。
慈幼堂的防護陣則布置在慈幼堂最高的那排房屋裡,布陣前幾天,她就讓慧靜把房子裡的孩子們挪去了其他地方暫住。
待布置好陣法,那間陣盤所在的屋子便會上鎖,鑰匙由慧靜這個堂主一人掌管。
其次布置的就是聚靈陣。
山中植株眾多,木係靈氣相對其他地方稍微濃鬱些。
再加上她本也有木係靈氣,同類相吸,以此為陣基,便可聚集周遭的木係靈氣。
用來給她修煉,濃度是遠遠不夠的,但若普通人待在陣法覆蓋的範圍內,被木係靈氣包圍,卻會覺得心曠神怡。
多待些時日,強身健體的效果會十分顯著。
這樣的房間,毫無疑問會讓信眾們十分向往。
她總共布置了兩個有聚靈陣的房間,打算一個留給蓉娘與三個管事者住,一個則留給每次燒香時表現好的信眾。
如此,即使她不在,信眾們為了多住這有木係靈氣的房間,也會時常來慈航觀。
這對慈航觀弟子來說,便是另一層保護。
她相信以慧雲的能力,能把這兩種陣法好好地利用起來。
等布置好陣法,陳青竹還需要大量使用玉石製造仙露和靈液。
仙露自然是留在慈航觀發展信眾。
靈液則是路上修煉自用。
她如今還不能製作儲物符籙,玉石體積太大,多帶一些會很占行囊空間,將其中的靈氣壓縮成液體,就要方便得多。
這一些準備工作,毫無疑問還需要不少時間。
算著時日,或許能等到鄭元乃的嘉賞聖旨下達,做些安排後再出發。
在陳青竹為即將到來的遊曆做準備時,天氣已經越來越冷。
而此時的京城,早已是白雪皚皚,舉目望去,整個世界都仿佛被厚厚的積雪包裹。
靖南伯府的男主人裴驍,一身勁裝在府中的演武場練習刀法。
用來練習的木樁被他劈得白雪紛飛,勁風陣陣,很有一股懾人的氣場。
然而,這樣的場麵沒有持續太久,他的身影便驀然頓住。
一股難以忽視的劇烈刺痛從雙膝處傳來,讓他根本無法再挪動腳步。
“拿輪椅來!”
裴驍怒聲喝道,整張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原就是有些心煩意亂才來練刀的,可膝蓋的傷情在他一劇烈動作後就再次發作,讓他煩躁難安的心情不由越發陰鬱。
叫他如此煩躁的,自然是宮中淑妃娘娘的肚子。
禦醫們原本預測淑妃娘娘的產期應該在十餘日前,如今卻依舊沒有發動。
很難讓人不擔心她腹中的皇子會不會出意外。
畢竟,遲遲不生產胎死腹中的例子可不少。
為了淑妃肚子裡的孩子,他靖南伯府也進行了一場豪賭。
半個多月前,剛抵達京城碼頭那日,大舅兄張經宏突然發難,質問他們為何一再隱瞞裴瑾中毒一事,甚至不惜以萬兩銀票為代價,收買張家派來的錢大夫。
裴驍不解其意,道:
“當初隱瞞,不過是不想讓舅兄與嶽父責怪裴某治家不嚴,讓瑾哥兒遭了難,鬨到外界知曉,也恐影響官聲。如今我已儘力讓瑾哥兒痊愈,舅兄何必再提舊事?”
張經宏卻一臉怒色道:
“難道因為瑾哥兒僥幸被治好了,就不再追究罪魁禍首,讓他往後依舊置於陷阱?”
裴驍坦言道:
“那罪魁禍首已送入慈航觀修行,為瑾哥兒祈福,終身不得再踏入伯府,不會再威脅到瑾哥兒的安危。”
張經宏卻是冷笑一聲:
“那姨娘的事我早已經打聽清楚,彆的不說,瑾哥兒所中之毒甚為奇特少見,又豈是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府中無錢無寵的婢妾能弄到的?”
“真正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當初裴瑾中毒一事是他親自調查,那陳氏作案動機充分,自己也認了罪,裴驍並不認為有什麼錯漏。
可張經宏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又如此言之鑿鑿,為了給張家一個交待,他也不得不舊案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