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給那孩子診了脈,還好,隻是餓的,但那婦女,他是真的沒辦法,除了喂些水,他似乎也做不了太多。
許道去後院熬了些肉粥,在那兩碗肉粥冷之前,那孩子醒了!
“先把那粥喝了!”許道握著醫書,頭也沒回。
那孩子低頭看著麵前的兩碗肉粥,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但卻搖了搖頭。
“我沒錢,那幾文錢還得留著!”這是孩子第一次開口,然後許道聞言驚訝,竟是個丫頭。
“不要錢!你先喝了,我們再說話,旁邊那碗是給你娘的。”
小姑娘又沉默良久,然後捧著粥碗,幾乎是用傾倒的方式,三兩口便將那碗粥吞咽下去。至於旁邊給她準備的調羹,根本沒用上。
許道渾身僵硬片刻,放下書本,起身來到小姑娘身前,而後又用銀針刺穴,將本來已經陷入彌留之際的婦女強行喚醒。
看著小姑娘眼中的驚喜,許道無情打破,“這是我強行截住了她的一口氣,等這口氣散了,你娘便要死了!”
那婦女悠悠睜開眼,環顧四周,先是看到了眼前的小姑娘,而後又看向許道。
她正要說話,許道卻是擺了擺手,“先喝碗粥吧!”
那小姑娘便開始給婦女喂粥,一口接一口,婦女吃得無比香甜,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將死之人。
等她吃完最後一口粥,她滿足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握住小姑娘的手。
而後沒有一句話,便氣絕身亡。沒有什麼感人肺腑的遺言,也沒有什麼乞求與感謝,隻是帶著吃飽的滿足感,就那麼死了!或許她已經將自己所有對生的渴望,用在了捱到最後一口粥進肚。
小姑娘看著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婦女,有些發愣,看不出悲傷,也沒有痛苦,眼中也無淚水,隻是愣愣地看著婦女依舊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叫什麼名字?”許道問。
“沒名字,娘叫我飽兒!”
“那你爹姓什麼?”
“姓吳。”
“哦,吳寶兒,行,聽著還行,那就叫你阿寶!”許道在紙上隨手寫下吳寶兒三個字,然後遞給小丫頭。
小丫頭手足無措,將雙手在衣服上仔細蹭了蹭,這才接過那乾淨的紙張。
“認字嗎?”許道話剛出口,便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屁話。
小丫頭搖頭。
“這就是你的名字!”許道指著紙上三個字,“會乾活嗎?掃地,擦桌子?”
小丫頭點頭。
“行,那以後就在這裡幫我掃地、擦桌子,有飯吃!成不成?”
小丫頭似是有些驚訝,但還是趕忙點頭。
“正好我這裡缺個看家的,你以後就住在這裡吧!”許道示意阿寶跟上,帶著她進入後院,然後指了指自己小妹曾經住的屋子。
但那丫頭卻是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進去看看?”
阿寶這才走了進去,但也真的隻是看看,什麼東西都沒敢碰,然後便走了出來。
許道又問:“會煮飯嗎?”
“會!”
“那正好!這裡米、麵、油都有,但你得自己做!一天三頓,吃多少你隨意。”許道鬆了口氣,會做飯,那就省了很多事。
小姑娘似乎很驚訝,許道反應過來,現在一般人家誰能吃三頓?即便是他家,這種日子也才沒開始多久。
“放心,你沒聽錯,一天三頓。”許道點了點頭,肯定道。
而後,許道又從自己房間,找了幾件自己穿過的舊衣服,這是他六七歲時的衣服,太小穿不了了,但阿寶穿倒是正合適。
“這是換洗的衣服,就是舊了些!”
安排好之後,許道便不再理會依舊抱著衣服不知所措的阿寶,去了前方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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