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還不說。”
柴贏見狀右手猛一拍桌,眼神一淩,厲聲喝道。
周文通頓時渾身一哆嗦,身形仿佛都有些搖晃站立不穩,顫聲道
“回,回欽差大人,下官不敢欺瞞,這就說,下官冤枉,下官向開州州府求過援,州牧說他無權調動府軍,下官又向府軍韓將軍求援,他說沒有山南道行兵大總管的命令不能出兵。”
“欽差大人,大人,下官真的是沒辦法啊,這才上書向朝廷求援”。
郡守周文通悲淒說罷,眼中還抹出兩滴淚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哦,還有這回事?”
上方座上柴贏聞言眉頭一挑。
“欽差大人,下官句句屬實,救援信件下官幕僚、驛站小吏,都能作證,絕不敢欺瞞大人。”
周文通麵色急切,仿佛想去叫來兩人作證一般。
“跟本欽差說說這開州州牧,和開州府軍,他們為何不願出兵支援,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柴贏端起手中茶杯吹了吹熱氣,口中緩緩出聲說道。
“這…這…”
郡守周文通麵色糾結遲疑,聲音吞吐道。
“怎麼,還要本欽差再問第二遍?”
柴贏抿了一口茶,聲音不重不響道。
“回欽差大人,不敢,下官這就說。”
“開州州牧名張珩,河東道人氏,晉州世家大族出身,張家在朝中地方多有族人為官,至於州牧不救援的原因,州牧隻回他無權限調兵,下官不敢多加推測。”
“而開州府軍懷化郎將韓將軍,名韓虎,河北道易州人氏,韓家也是易州地方大族,族中子弟多在大胤軍伍,至於韓將軍不願調兵,無令調動兵伍乃大忌,下官也能理解”。
郡守周文通說罷抬頭看了一眼柴贏。
“都是地方世家大族出身啊”。
柴贏放下手中茶杯,眼神看向廳堂之外天空,語氣莫名道。
“回大人,他們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普通賤民泥腿子哪能爬到這個位置”。
周文通看著椅上柴贏表情有些奇怪,臉上陪笑開口道。
“周文通,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實話告訴你吧,梅花衛慕寒生慕大人已經在開江縣緝拿了眾邪道賊子,控製府衙的邪道主使指認你是幫凶。”
“本官收到慕大人消息,這才趕來你盛山郡府”。
柴贏目光淩厲的盯著郡守周文通,臉色嚴肅緩緩開聲說道。
“砰”
郡守周文通聞言頓時臉色煞白,身形一陣搖晃癱軟在地,隨即手掌撐地起身雙膝跪地。
“欽差大人,下官冤枉,冤枉啊,肯定是那邪道賊子誣陷下官,下官怎麼敢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下官沒理由如此行事啊,大人,求大人明鑒”
“欽差大人,下官也是為人所陷害,為彆人背了黑鍋,州牧張珩、府軍韓虎兩人如此反常,拒不出兵,見死不救,其中肯定有異,求大人明查啊”。
郡守周文通跪在地上,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看著柴贏神色激動,語氣悲淒道。
“看來你不蠢,那剛才就是你在跟本欽差裝蠢了”。
“但這次開江縣鬨出如此大事端,皇上和朝廷派本欽差來此巡查,總得有人為此擔責,不然本欽差如何回京跟皇上交差,郡守大人,你可有何教本欽差?”
上方柴贏喝了口茶,深深看了一眼周文通,口中不緊不慢出聲說道。
“欽差大人,下官周文通願意擔罪,隻求大人看在下官受人冤枉的份上,回京之後幫下官跟皇上和朝廷說說好話,隻求留得下官一命,下官願意獻出全部身家奉給大人”。
周文通聞言仿佛心如死灰,瞬間衰老了幾十歲認命一般,口中悲淒出聲哀求開口道。
“周文通,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成為這個背黑鍋的人嗎?”
椅上柴贏目光打量了地上一灘爛泥般的周文通,緩緩出聲開口道。
“回大人,下官、下官朝中沒人”。
地上郡守周文聽聞抬起頭看了一眼柴贏,身形也不再那麼顫抖,臉色有些遲疑,說罷,好像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即將熄滅,耷拉低下腦袋呆呆看著地麵。
“不錯,能做到一郡郡守,果然還是有腦子的”。
“想不想朝中有人?”
柴贏放下手中茶杯,目光深深看著地上周文通道。
“想,大人,下官做夢都想…”
“下官周文通,願拜欽差大人北涼候世子麾下,今後唯世子馬首是瞻,求世子殿下接納”。
地上原本還行屍走肉、行將就木一般的周文通,聞言好像回光返照般神色激動開口,話說到一半隨即想到什麼,臉上神色狂喜,隨即深深一拜口中高呼道。
“不錯,本世子跟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這次你小命算是保住了,不過死罪可免,這次朝廷顏麵受損,你這今後想升遷是難了”。
“這幾年先安心在這待著吧,忠心辦事,等幾年過了風頭本世子會幫你往上挪挪”。
柴贏手中端著茶杯,神色悠閒開口道,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下官周文通拜謝世子殿下救命之恩,以後定忠心耿耿唯世子殿下馬首是瞻,願做牛做馬報答世子殿下活命恩情……”
“下官謝世子殿下,殿下,下官在府邸準備了…”
“免了,之後好好辦事即可,本世子要趕回京城交差”。
“那下官恭送世子殿下,殿下,之後下官會每年送些盛山郡特產進京,下官一點心意,還請世子萬萬不要推辭”。
——
“公子,再往前出了城,前方就沒有人煙了,今晚我們不住客棧?”
“玄翦,路途有荒毀寺廟什麼的嗎?”
“回公子,屬下也不確定,但應該有”。
“那就住荒廟。”
“不住荒廟的江湖行是不完整的。”
“感覺缺少了什麼…”
“而且,本公子預感會有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