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趙兄告知。”李安河說完,果斷的把懷裡的物品放在了那張靠著西牆裡麵的空榻上。
李安河取下包袱,開始慢慢的鋪鋪衾褥。
無聊的趙廣德在屋內來回踱步,時而幫李安河扯扯沒有鋪平整的褥子,時而走到比自己低一些的張賢身旁望一望窗外。
“張兄,看什麼呢,營柵還是壕溝?”趙廣德抬手摸了摸頭上戴的銀冠問。
張賢依舊緊盯著窗外沉聲回答“壕溝裡有魚。”
“哪呢?哪呢?”趙廣德甩著寬大的袖口踮起腳尖往窗外看。
張賢見趙廣德像個好奇的孩子,忍不住笑了笑,隨後伸手指著壕溝裡遊來遊去的魚說“在那裡。”
趙廣德順著張賢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條魚在遊來遊去,高興的拍著手大笑。
“聒噪,不要把魚嚇跑了。”張賢麵帶嫌棄的表情,一手捂住右耳,一手推了推依舊在笑的趙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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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廣德並不在意,而是趕忙去拉剛鋪好衾褥的李安河一起來看魚。
“李兄,等一下再收拾,這溝裡真有魚,我帶你去看看。”趙廣德說完,便拉著李安河的胳膊往窗戶邊走。
李安河連忙把拿在手中的溫襦扔到榻上,跟著趙廣德走到窗邊。
張賢往南走了走,好空出多餘的位置。
趙廣德興奮的指給李安河看,李安河遠遠的看到一條魚兒搖著尾巴劃破映著槐樹光禿枝椏的水麵,“嗖”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好可惜,跑了。等再看到它,我就要把它逮住,烤了吃。”趙廣德跺著腳感慨。
張賢拍了拍沾在袖子上的塵土,瞟了一眼趙廣德,淡淡的說“因為我女兒的乳名叫魚兒,我才站在這裡看魚的。”
趙廣德聞言十分尷尬,懊惱的皺起眉頭不知該對張賢說些什麼。
“真是羨慕張兄,不像我家,是個調皮的小子,成日裡隻會調皮搗蛋,連帶家裡養的雞都欺負。”李安河連忙開口,試圖化解有些尷尬的氣氛。
張賢聽後輕笑一下,溫和的對李安河講“女孩也是調皮,我家魚兒快三歲了,你家兒子呢?”
“到四月,便四歲了。”李安河笑著回答,說話間似乎又看到了李無疾一屁股坐在了被綁著雙腿的公雞身上。
趙廣德也搓著手加入話題,得意洋洋的告訴李安河、張賢“李兄、張兄,我家可是有一個女孩、一個男孩的。我與李兄、張兄一見如故,不如咱們三家結為兒女親家吧,我把女兒嫁到李兄家,張兄把女兒嫁到我家。”
“啊,趙兄不要衝動,這件事我不能私自做主,得與我家良人(媳婦)商量,我懼內。”李安河連忙擺手拒絕趙廣德從袖子中掏出的當作信物的玉翁仲(漢代辟邪三寶之一)。
趙廣德又看向張賢,張賢也如李安河一樣拒絕“我和李兄一樣,也懼內。”
“你們是嫌棄我家是商嗎?”趙廣德有些委屈的把兩個玉翁仲放在手心中問。
李安河搖著頭連忙解釋“不是,不是,趙兄誤會了。一是孩子太小,二是咱們三家離的太遠,況且趙兄也不一定舍得把女兒嫁到百裡外。”
“我覺得李兄說的在理,即使我同意,魚兒她阿母也肯定不會同意。”張賢邊說邊往門邊走了幾步,生怕趙廣德會繼續糾纏。
趙廣德見李安河、張賢態度堅決,隻好把玉翁仲重新放回袖子,等到日後和倆人搞好關係再提。
趙家雖然有近百萬錢的家產,但終究是商。近幾年朝廷對匈奴連年開戰,國庫日益空虛,商人的處境也越來越糟糕。
從光元六年(公元前129年)的“算商車”到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的武功爵售賣,讓身為市籍的趙廣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想在朝廷的進一步大動作前為一雙兒女謀個出路。
(注算商車,曆史上最早的車船稅,即商用的車、船,每隻每年需繳納一算錢,即1101novel.com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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