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月九齡從來沒和顧墨玧通過氣兒,他們也都不知道對方的計劃,但卻默契地往同一條路上走。
君子箋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兩人抱著一起跳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林熙之當場氣得暈了過去,南蠻那邊手忙腳亂,無暇顧及他們。
待落影他們從峭壁上的洞穴將兩人毫發無傷地救出來,眾人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君子箋能想到月九齡可能會劍走偏鋒,卻沒想到顧墨玧竟然也陪著發瘋,而他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頓時氣不打一處出,咬牙切齒地問
“二位,作死的感覺怎麼樣?”
月九齡挑眉回道
“刺激!”
君子箋許久不見她笑得如此燦爛,一時竟噎住了,再想說什麼卻不知要從何說起,隻好轉身離開。
回去路上的馬車裡,顧墨玧從抱上月九齡那一刻起就沒放過手,好像一鬆手他日思夜想的人就會再次消失一樣。
他緊緊地箍著懷裡的人,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肉裡——這樣除了剝皮剔骨,再沒有什麼能將兩人分開了。
貪戀地嗅著月九齡身上獨特的香氣,順著咽喉沁入肺腑,這會兒才有了實感,鼻尖蹭過圓潤的耳垂,壓低了嗓音問
“剛剛害怕麼?”
月九齡被他蹭得渾身酥麻,本能地瑟縮,但很快又湊回去,抬頭吻了一下棱角分明的下頜,“不怕!”看見顧墨玧喉結滑了滑,唇角勾出壞笑“有你給我墊背呢!”
顧墨玧難以自抑地咬了一下那潤白的耳垂,“阿齡……”將放在細腰上的手移到後腦處,兜住,然後對著朱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柔軟的觸感,馬車裡逐漸火熱的氛圍,都成為了最好的助興,兩人可以儘情地擁吻、侵占、掠奪,直至地老天荒……
一月後,被趕鴨子上架登基的明霆生無可戀地坐在龍椅上,看著底下的朝臣們山呼萬歲,覺得頭頂上的冕旒有千斤重,他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縱馬跑在邊疆了。
然而身為明氏皇室唯一一個能擔此大任的人,他也無法就這麼看著大燕百姓水深火熱,隻好認命地擔起了這副江山。
他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昏迷不醒的明蔚送到郊外行宮修養——太後鬥了大半生爭了一輩子,原以為明蔚坐上了皇位就能高枕無憂,誰能想如今會變成如今活死人一般,她瞬間老了十幾歲,心灰意冷地拒絕了明霆的挽留,要與明蔚一同搬到行宮去;
第二,明蔚後宮的妃子兒女,若不遠跟他一同去行宮,自可繼續留在後宮,依舊享受著宮妃與皇子公主的待遇——眾人都道明德皇後陳溪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原以為她定會隨明蔚去行宮,不料她卻出人意料地留在了宮中;
第三就是下旨封顧墨玧為“鎮南王”——其實明霆本是想讓他當攝政王輔佐朝政的,但與夫人久彆重逢難舍難分的顧墨玧實在無暇他顧,便退而求其次地封王賜地,了卻他想要離開朝廷紛爭的心願。
以張欽為首的朝臣顧墨玧成為大燕史上第一個異姓王頗有爭議,但明霆不是明蔚,既不會聽信讒言,也不會輕易妥協,這兩年的並肩作戰足夠他看清顧墨玧是什麼人。
而顧府,也就是如今的鎮南王府並沒有張燈結彩準備宴請賓客慶賀,而是上下都忙著搬東西裝車,儼然一副要將王府搬空的架勢。
年已過,雪未融。
顧墨玧親自搬著墨梅軒裡那株連根帶土都挖起來的墨梅搬上了馬車,回頭便看到月九齡站在桃花樹下噙著淺笑看著自己的模樣,心先融成了一灘春水。
他撣了撣手中的灰土,徑直走到月九齡跟前,抬手將落在她發髻上的花瓣摘下,攏入手心。
“王妃做好去新家的準備了麼?”
月九齡歪了一下頭,眉眼彎了起來,笑靨如花道
“隻要王爺在,四海皆可去。”
顧墨玧忍不住上前將她擁進懷裡,旁邊搬家的下人見狀紛紛裝沒看見,但每個人都忍不住地揚起嘴角。
用了午膳,他們便起程離開皇城,誰也沒有道彆。
但江言憶還是收到了消息,早早地在城門外等候,一見月九齡就抱著哭,怎麼勸都收不住,江聰無可奈何地衝顧墨玧與月九齡露出了抱歉的微笑。
最後實在沒辦法,月九齡便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結果江言憶竟然神奇地止住了哭泣,還迫不及待地上了馬車,催促江聰趕緊回城。
月九齡見狀不由一笑,心想——戚神醫,不是我要出賣你,實在是因為你救了我,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也該報答一下的。
重新啟程,車隊卻不是往西北方向去——以前顧墨玧想帶月九齡去西北,因為顧家軍那裡,但現在顧家軍各大將領都做得很好,他已經上交了帥印,不再是顧家軍的統帥了。
他們打算往南邊去——原本明霆要將西南作為封地賜給顧墨玧,但顧墨玧與月九齡商議過後,想要再往南去,去到更溫暖的地方,餘生每天都能一同看日出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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