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用乾淨的杯子倒了杯水放她前麵，“不用緊張，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賈芳腦子不算蠢，一看秦婉的狀態就知道這是猜到她找上門了。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進秦婉的房間，秦婉氣場本就強得很，兩個人的差距也大，賈芳坐在炕邊緊張的手心都有點冒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見此秦婉也不催她，接著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沉默了好一會，賈芳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才鼓足勇氣開口道，“秦知青，我想問你那會說的燒磚的事。”
聽到這話秦婉放下手中的紙筆認真朝她看去，“嗯，你想問什麼？”
賈芳捏著衣角緊張得很，“我，我之前沒乾過這個，我真的可以嗎？”
秦婉能理解賈芳的不自信，她認真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不行？第一個把磚燒出來的人能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能成，或者咱日常用的哪樣東西不是前輩們一點一點琢磨、實驗出來的。”
“那些前輩可以你為什麼不行？”
“如果你想乾一件事的時候，在開始之前你應該琢磨的不是自己能不能行，而是你該怎麼做才能把事給乾成，該怎麼去開始。”
“就算試過之後沒成功，但你起碼試過，你還能總結自己失敗的經驗從頭再來。”
華國普遍是打壓式教育，賈芳家還多一條重男輕女，她在家的時候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些。
聽到秦婉這話賈芳感覺心底裡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思考了一會重重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賈芳緊張感都少了很多，同時又補了一句，“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那我後麵還能來找你嗎？”
秦婉也沒問她知道了什麼，隻是點頭，“當然，隻要我在知青點隨時找我都行，後麵我要是開始去彆的公社乾活了，那就等我放假的時候再來找我。”
得到肯定回答，賈芳開心了，“那，那我先回去了。”
秦婉本來還以為賈芳會問她該怎麼開始呢，沒想到這就要回去了，雖然不知道她明白啥了。
但想著自己後麵在石山大隊的時間肯定不多，想了想給提了幾個建議，“嗯，如果你打算試著燒磚的話，可以找其他人商量商量一塊乾，人多力量大嘛，除此之外還可以讓你家裡寄燒磚用的泥巴樣本過來，這樣你也能少走些彎路。”
賈芳知道秦婉這是在提點自己呢，“我會的，謝謝你。”
接下來的兩天秦婉隻需要等著培訓人員考試結果出來後才會開始忙，所以後麵兩天她還挺清閒的。
生產合作社那她也沒掛名，在開始抓豬崽之前要乾的無非就是準備建豬圈啥的，也用不上她幫忙。
所以第二天秦婉沒啥事要乾，閒著也是閒著，乾脆跟侯玉茹說了聲就踩著二八大杠往縣裡去了。
因為這兩個多月以來她是真的忙，除了昨天去趟縣委大院之外，之前哪怕置辦明麵上要用的日常用品，都是去公社彙報工作的時候順帶買的。
所以她也挺長時間沒去過黑市了，知青點裡窩著也怪無聊的，自然得散散心去。
跟秦婉這兩天的空閒不同，石山大隊其他人卻忙得很，侯玉茹忙著生產合作社的事，大隊社員們忙著上工，忙著打聽生產合作社和培訓名額考試的事。
而知青點的其他知青則是為明天的考試感到焦心，同時還琢磨著昨天晚上秦婉的那番話。
考試這一塊也沒人說過具體考什麼，這整的她們一頭霧水的，就是想臨時抱佛腳都無從下手。
但她們又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隻能碰運氣，用空閒時間看看自己手裡的書本報紙啥的，要不就重新拿出紅寶書背一背。
總之就是這兩天石山大隊每個人都忙得很。
時間一眨來到了考試這一天，因為事發突然，那高中畢業考試的語文數學試卷也沒提前準備。
試卷的數量有限分發下來每個大隊也就兩份試卷，這肯定沒法做到一人一份。
所以考試這天是由秦婉把考題抄在黑板上，然後再由參與考試的人現場抄考題，再進行答題。
也是看到考題之後大夥才知道這考試的內容居然是高中的知識。
這考題對於從來沒停止過學習，或者剛高中畢業的人來說還好，但畢業時間久的，之前也沒複習過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考語文的時候還好，考數學的時候比如下鄉久的周環直接抓瞎，內容看著挺熟悉的，真正做起題來那是一點思路都沒有。
但事已至此不管那些人再怎麼後悔自己之前咋不好好學習也沒用。
石山大隊符合條件參加考試的人並不多，知青點總共十五個知青，其中秦婉、敬一丹、侯玉茹三人是不參加的。
其他幾個知青裡鄭瑞霞和王亞平因為某些原因從來不冒頭，所以她倆也沒參加。
因此知青點這邊隻有十個人，石山大隊高中畢業還沒工作的也就六個人，總共加起來十六個人。
試卷送來的時候還附帶著標準答案，所以秦婉上午就把卷子給改好了。
十一點半就出了結果，因為各種運動鬨的這兩年的高中生真正能學到知識的人並不多。
十六個人裡考出來的平均分連及格線都達不到，矮個子裡挑高個，最終排名前三的有今年下鄉的知青張新悅和陳月，以及大隊長的閨女沈美芳。
成績出來之後沒入選的那些人心底裡有多失落暫且不提，秦婉直接找上入選的三人，“這輪考完明天還得去縣裡再考一輪，我明天也得去縣裡，所以明天一早我們在村口集合。”
張新悅三人控製住自己高興的心情重重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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