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涼道,“大人不必憂心於我。他們能在不聲不響中毒殺家父,若是想對我下手,早就下手了。留我一命,方是震懾。既然大人有言,我自當先待聖諭,再行回鄉。”
林永裳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話好說,喪父之痛,也不是平白幾句話可以相勸的。
明湛的聖諭來的很快,賞了薛春泓諡號,治喪銀子,命林永裳暫代淮揚總督之職,下令林永裳繼續追查薛春泓的死因他絕不接受侍女毒殺主人,然後一家子畏罪自儘的解釋!
而且毒藥的種類,毒藥的來源完全不清楚就敢結案,明湛險些沒叫林永裳自己去死一死。
最後,明湛命薛少涼送父歸鄉後直接到帝都,吩咐林永裳派人護送。
薛少涼唯有遵旨而已。
明湛氣個半死,“瞧瞧,薛春泓早不死晚不死,剛剛跟朝廷投誠,立時就死了!這些王八崽子們,半點兒沒把我放在眼裡!”
阮鴻飛見明湛光著腳丫子在地板上轉圈兒,拉他到榻上坐上,勸道,“生氣能有什麼用?”
“飛飛,你知不知道江南哪幾家在私下與海匪交易!”
“這我如何得知。”阮鴻飛道,“這是各家的機密。再者,他們是絕不會輕易出麵的,不過是坐在幕後,指揮著那些要錢不要命的商人去做這要命的買賣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是哪幾個商人?”順藤摸瓜也能摸得出來吧!
阮鴻飛搖頭,“海上也是分地盤兒的,我活動的地盤兒主要在浙閩。當初宋淮的事,我是一清二楚。淮揚的事,我實在不大清楚。”
明湛握住拳頭,垂眸道,“隻要是嘴,沒有撬不開的!”
徐淵對著那人,怒不可遏的問,“焉何對總督大人出手?你們會把陛下惹火的?”
那人對著廊下一串串的淺紫藤蘿花,捧著一盞香茗,靜靜的出了一會兒神,方道,“就是皇帝陛下,也要屈從於大勢的。”
“大勢?”徐淵冷笑,“皇帝陛下才是天下大勢!”
“一個月之內,平陽侯世子就會從淮揚撤兵的。”那人不急不徐,聲音淡雅動聽,“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皇帝陛下就是聰明太過了。過一段時間,皇帝陛下就會知道我們的好處了。”
“西北軍一走,何千山沒這麼快就把淮揚軍握在手裡的。”那人淡定的分析著淮揚局勢,“林永裳這位總督,且看他知趣不知趣吧。短時間內,皇帝陛下是絕不會再有開海禁之心了。”
“我們的家業總能保的住。”
徐淵道,“我家倆孩子可都在何千山手裡呢?”
“有徐相在,誰敢動你徐家?”
神仙都有失算時。
那接頭買糧的海匪,審了幾日就熬刑不過,死了。
何千山直接帶兵將徐府圍了,闔府男丁,除了十五歲往下,和七八十歲往上的,姓徐的,有一個算一個,一水兒的牽進了大獄。
有時候,暴力比一切手段都來的直接有用。
林永裳卻對此極力反對,他極力勸說何千山,“何大人,我們這次來最重要的事是鹽課改製,而非緝拿海匪!”
何千山道,“林大人,你不要太天真,咱們既然打算在這裡久待,必然會有一次交鋒。我雖不明就裡,卻也知道,有人不願意開這海禁!”
“外頭海匪未靖,內賊先蹦躂起來。”何千山一張臉生的冷俊,“薛大人貴為正一品總督,他們說殺就殺,我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連本將一道殺了!”
“哪怕本將死了,本將也絕不允許有什麼東西敢淩駕於朝廷之上!”何千山冷聲道,“我念書少,不過唇亡齒寒的道理還是明白的!薛大人哪怕有罪,也該朝廷來定!他該死,也得正經進大獄去法場!而不是什麼狗屁的被毒殺!”
林永裳歎口氣,勸道,“何大人的氣魄,在下佩服。我再說一遍,我們奉聖命而來,是來改製鹽課的!隻有把鹽課的事辦好,才能談彆的!何大人,你彆忘了,陛下剛剛登基,現在,鹽課,海匪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天下太平!”
何千山明顯是不打算買林永裳的帳,林永裳直接道,“我才是淮揚總督,且本官奉禦命節製淮揚大小事宜。何大人,你爵位再高,官職上不比本督!如若你一意孤行,咱們就隻有公事公辦了!”
何千山的眼睛裡隻恨不能射出兩把寶劍來直接戳死林永裳算了。
林永裳也非等閒之輩,他隻管冷冷的看著何千山,直到何千山寒著臉命人將徐家人放回家,林永裳方告辭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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