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更新_皇帝難為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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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更新(1 / 2)

皇帝難為!

明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當然,現在天津港招商的事紅火的不行。鹽課改製極其順利,銀子一車一車的往帝都送。甚至天下太平,西北雖說要有戰爭要有戰爭,可是老汗王就是不死,戰爭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來。

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困境來著。

可是,明湛卻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四麵八方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力。

自從明湛咧著大嘴扯著嗓子嚎啕大哭的發泄了小半個時辰,自動收音,接過阮鴻飛遞過的小手絹兒抹了抹眼淚,還挑阮鴻飛的理兒,“我這樣傷心,你怎麼也不說勸一勸我呢。”

“勸什麼,傷心了哭出來就好了,若是憋在心裡才會憋出病呢。”阮鴻飛想的開,他曾經經曆的痛苦與困境是明湛想像不到的,依過來人的身份看來,如今明湛經曆的這些壓力真不算什麼。

明湛揪著手裡的小手絹兒發狠,恨恨道,“媽的,以後誰再敢惹老子紛紛拉出去砍頭!以為老子脾氣好,都當老子是麵團兒呢!”

阮鴻飛真心沒覺的是多大事兒,“不就是趙家這些芝麻綠豆的事兒麼,也至於生這麼大的氣。”

“你怎麼就沒看出來,我剛說了支持寡婦改嫁,接著趙家就出事兒,那位死了的紀姑娘還是因為名節受到侮辱而死的。”明湛咬了咬水潤潤的唇,抽了兩抽說,“這分明對著我來的。若紀姑娘真是冤屈,怕還會有人為紀姑娘請立貞潔牌坊,以做證明呢。”

阮鴻飛道,“一碼歸一碼,隻管先調查趙家與紀家之事。待有了眉目,再做判斷。縱使紀家果真有冤,也不必立貞潔牌坊,天子一言,言出無悔,哪個能朝令夕改呢。”

“這個理誰也知道。”明湛眼皮一挑,看向阮鴻飛,“隻怕還有後手。”

阮鴻飛建議道,“明湛,你要想一個籠絡民心的法子。”

“這天下,做帝王的隻要抓住兩樣東西,就是鐵打的江山。”阮鴻飛沉聲道,“一是民心,二是軍隊。”

“軍隊方麵,浙閩是早經清洗過的,淮揚如今在永定侯手裡,永定侯的忠心你不必擔心。”阮鴻飛為明湛分析道,“西北在平陽侯手裡,這也是信得過的。直隸總督梁東博,起碼是大賤挑中的人。帝都不必說,永寧侯府是你的嫡係。西南有大賤二賤在。天下軍權已在你手。”

“再說民心,你修圖書館,建善仁堂,其實仕子對你極有好感。”阮鴻飛道,“如今唯一的隱憂,就在於,你對於女人的態度上。你不支持女人守節,這是許多人會反對你的原由。”

“其實,這隻是一樁小事。”阮鴻飛看明湛的眼睛被淚水衝洗的格外明澈,笑道,“百姓是無法與朝廷做對的,這裡麵,哪怕百姓無法理解,他們也不會反抗。時間久了,又有銀子誘惑,政令自然通行。隻是,你這一項不得民心的舉動,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所以,你才步步受挫,舉步維艱。”

明湛一聽,就是這個理兒,忙追問道,“那我該如何呢。”他險些給那些無恥的人氣死。

阮鴻飛並未立時說話,他抿了抿薄唇,瞟了眼手邊兒幾上的茶盅。明湛忙去給倒了兩盞茶,自己喝一盞,遞給愛人一盞,不滿的嘀咕,“我都這麼可憐,你還使喚我。”

阮鴻飛根本沒理會明湛的抱怨,喝口茶,反罵他,“這就是那沒出息的德行,你就是把眼珠子哭瞎,又能怎樣!遇事兒,不想怎麼解決,就知道咧著嘴嚎喪,沒用倆字兒就是專為你生的。”

“快說快說。”明湛厚著臉皮撒嬌。

阮鴻飛笑笑,喝了半盅茶,轉手將茶盅放在幾上,摟著明湛的肩道,“這也不難,貞潔牌坊一事,先前雖然在朝中有所議論,畢竟沒有這樣激烈。但是你主政的傾向,已經由吳婉與南豐伯府的官司上展現出來了。後來,有人建議給節婦鐘氏頒貞潔牌坊,你直接拒絕,又在報刊上大做文章。”

“雖然件件都是小事,你的心思已不難猜度。”阮鴻飛道,“鹽課改製,建天津港,這些是朝廷建設的問題,雖有一定的難度,大不了有條件做,沒條件不做。對於天下百姓而言,他們現在不能完全的體會到這兩件事帶給他們的好處。對於帝都,先前鹽課未改,海禁不開,朝廷也沒倒。可是,貞潔牌坊一事,卻是直接打擊了數百年的人文倫理觀。”

“鹽課改製,天津港,你得罪的隻是一部分人的利益。譬如鹽商,譬如世族,雖然他們也代表了一定的勢力,可是這處勢力是斷然無法與朝廷皇家相提並論的。”阮鴻飛歎,“貞潔牌坊卻不一樣。幾百年來,男人受的教育是‘男尊女卑’,一個男人有幾數個女人,這叫風流。一個女人若有幾數個男人,這叫淫|蕩。這種倫理,並不是說誰對誰錯,隻是一種觀念,幾百年了,大家都遵守的是這樣的規矩,早已深入人心,刻入每個人的骨頭裡。你忽然之間把規矩改了,天下人能不能適應?”

“再者,從女人的角度說起,女人哪,自幼學的是‘三從四德’。在她們看來,做節婦是應該的。做的好了,朝廷賞麵牌坊,更是無比榮耀的事。”阮鴻飛看著明湛的眼睛道,“這種榮耀不僅僅是節婦自身的,更是夫家娘家的榮耀。兩個家族皆會以此為榮。你忽然說,不必女子守節,寡婦改嫁,還有銀子拿。這讓女人數百年的守節成為一大笑話!讓那些因婦人守節而聞名的家族情何以堪!就是在女人本身,女人多少年受的教育完全逆轉,她們,也不一定會領你的情。”

明湛撅了撅嘴,“我這不是費力不討好兒麼。”

“你本來就是費力不討好兒。”

“那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自個兒沒本事,還怨彆人。阮鴻飛唾棄的問,“我說了,你會聽麼?”

明湛無恥還是有下限的,他搖了搖頭,“不會。”

明湛用淚水衝刷過的微涼的臉蹭了蹭阮鴻飛的臉,他輕聲道,“飛飛,你說到了咱們這個地位,還缺什麼呢?我隻是想讓國家變得更好一些,讓他們能過活的更容易一些。連聖人都說,食色,性也。青春年少,就會有j□j的需求。還有女人,你看其實許多女人並非不能乾,隻是男人不給她們這樣的機會。我並不是偏心女人,現在農村還好一些,女人也要下地做活。可是在城裡,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麼多女人困在內宅裡勾心鬥角,到底也鬥不出什麼。如果能讓女人將這種心思放到正經事情上,國家能做工的人起碼要多出三分之一來。這不僅是對女人本身,就是對國家而言,也有莫大的好處。再者,女人的視眼寬闊了,對於教養下一代,也是有利無弊。我既然做了皇帝,哪怕不會成功,也想試一試。”

阮鴻飛歎道,“既如此,你就得明白,你想改變的是數百年的一種倫理道德觀。莫非僅憑你報刊上寫兩句肉麻兮兮的話,捧幾個婦人出來做事,人們對於女人的看法就能改變嗎?就是女人對於女人自己地位的定義,也需要時間讓她們接受的。”

“所以說,現在有人反對你,有人給你設套兒讓你鑽什麼的。”阮鴻飛下個結論,“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有什麼好傷心的?你敢做這個事兒,就得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做皇帝,哪有這麼容易的?莫非你還真當皇帝就一呼百應心想事成麼?”阮鴻飛笑,“就是做神仙,怕也沒有那樣自在。”

明湛聽阮鴻飛說了一通,心裡好受多了,扳著阮鴻飛的肩笑,“你見過神仙嗎?就說這樣的大話。”

阮鴻飛哈哈一笑,單指挑過明湛的下巴,調戲道,“胖,沒聽過那句話麼,隻羨鴛鴦不羨仙。咱倆這對鴛鴦都不自在,何況是神仙呢。”

明小胖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頓時精神抖擻,撚出一蘭花指,對著阮鴻飛一甩,挑個媚眼,“討厭啦。”

阮鴻飛險些吐一地。

明湛嘎嘎怪笑,撲倒他,親之,香之,吻之,咬之。

明湛打疊起精神。

阮鴻飛親自看好的趙青怡這人,且明湛的賜婚聖旨已經下了,天下也不是沒有將聖旨收回的道理。隻是明湛這剛剛登基,哪個好將聖旨貿然收回呢。

明湛為了表示對這件案子的關切,派了大理寺卿杜如方與右都禦史親自查審趙家與紀家婚姻案件。

若查明屬實,你趙家這就是騙婚。

老子都問你了,你到底有沒有結婚,有沒有訂婚?你搖了頭,老子才賜婚的啊。

哈,如今聖旨也頒了,婚事馬上要辦了,這又暴出前婚事件,還因此死了人。若非實在騎虎難下,明湛真想把趙家一家子抽到東海去喂魚!

其實不僅明湛氣的夠嗆,就是趙家,也因為此奏章惶恐不安至極。

先前明湛那是啥態度,完全是對親家的親切。

自從此奏章事件一出,趙家幾次遞牌子想禦前分辯一二,明湛卻根本不想再見他們。

遠在公主府的阮嘉睿都漸漸消瘦下去,明豔勸她,“你這是怎麼了?雖說趙家出了事,咱這還沒嫁呢。到底不與你相乾,你怎麼倒一副愁容呢。莫不是真對趙家上了心?”

“殿下。”阮嘉睿愁眉不展,說道,“殿下,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陛下好意為我賜婚,趙家卻出了這樣的事。我生就命薄,無父無母之人,若非陛下有意憐惜,定不知要輾轉飄零到何處呢?更不要說還能有一門親事?”對於皇家,阮嘉睿極是感激。

“隻是我婚事上這樣坎坷,若是非多的人定要說我命硬,克父克母不說,如今剛剛訂婚,趙家就出事,會不會克夫呢?”阮嘉睿遲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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