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紀尚輕,再如何沉靜成熟也無法與四個孩子的母親明豔相比。
明豔失笑,“這又是哪裡來的糊塗心思?”
“你想想,因皇上要給你指婚才挑中了趙青怡,若非狀元探花早有妻室,且年紀不相宜,怕還輪不到趙家。”明豔笑道,“若能娶了你,趙家不知積了多少輩子的福氣呢。他們焉敢有他意?若是有,就是大不敬。”
明豔溫聲道,“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你是皇上指婚,嫁妝並不寒薄,縱使無父無母,你在我這裡住了這許久,我喜歡你這懂事的脾氣,你隻管把我當成親姐姐一樣就行了。日後,在婆家若有不順心之處,隻管回來與我說,我定會給你討個公道的。”
“皇上,對女孩兒向來極好的。”明豔眉毛一挑,帶出幾分傲氣,“如今是趙家出了醜事,與你無乾。雖然過了小訂,若這門親事實在做不得,皇上也不會讓你嫁的。朝廷裡多少青年才俊,哪個就挑不出比趙青怡強的來呢?”
“你看徐相家的姑娘,嫁錯了人,和離回家,日子照樣過的不錯。”明豔笑著拍拍阮嘉睿的手,“何況你還沒嫁呢,有何可擔心的呢。”
“說起來,當年我也是太上皇指婚給福昌姑娘家的公子的。”明豔歎道,“無奈沒此緣份,隻得作罷。這緣份哪,該到哪兒,是有一定的命數的。不是你的,勉強也勉強不得。若是你的,不論怎麼波折坎坷,到底還是你的。”
阮嘉睿心下漸安,明豔度其顏色,笑道,“你想的太多了,皇上肯為你指婚。隻要是明白人家兒,就能知道娶了你善待你的好處呢。”
如今,明湛對於駙馬一族頗多看中,能用的人,他都給你機會。再有,明湛取消的公主府的宣召製度,駙馬的境遇較以前,不可山日而語。所以,雖然娶貴女可能在納小上有些限製,不過真能讓你少奮鬥二十年,所以現在朝中均以能迎娶貴女為美。
隻是,適齡的公主郡主的都嫁了,宮裡四公主五公都在稚齡,尚不能論親。
阮嘉睿雖然身世不明,可是,能讓皇上太後關注的婚事,可見此女的確有些來曆。在人們心中,阮嘉睿雖不是正牌子的貴女,也算個隱形小貴女了。
趙家正是惶恐之時,自然也想到了阮嘉睿。
趙青怡對與紀家說親的事是毫不知情,難免得問父母一句。
趙太太無奈歎道,“你這個年紀,家裡豈能不為你張羅婚事呢。可是後來就聽到皇上賜婚的消息,這豈不是天大的恩典麼?有聖命在先,咱家能怎麼辦呢?”
趙青怡心驚肉跳,追問,“母親,咱家真的迎紀氏女過門兒了!”
“你又不在家,就,就讓你三弟代迎的。”趙太太麵露難色,“我的兒,家裡是真不知道皇上賜婚的事兒,想著這麼千裡迢迢的,也不必紀家送女到帝都成親,豈不省事麼?可是後來皇上賜婚,就是先迎了紀氏入門兒又能怎樣?難道讓皇家賜婚的貴女做小麼?這都是天意啊,我就跟她說,這咱再怎麼爭能爭過皇家嗎?她不願做小也得做小啊!誰知道她這個倔強的脾氣,就,就……”
趙太太不知是做惡心虛還真是憐惜紀氏女,禁住流下淚來,手直哆嗦,“我這心裡也難受的不行,等你成婚後,大不小我去地下向她請罪。”
“母親,我隻問你一遍。”趙青怡盯著母親的雙眼,“迎紀氏進門,到底是在你們得知皇家賜婚前,還是在得知此消息之後。”
趙太太一時訥訥。
趙青怡心灰意冷的癱坐在椅中,“這都怨我,這都怨我。初始皇上賜婚,因阮氏因父出宗,六親皆無,我不願意,所以派人送信回家與你們報怨。父親母親是想著先下手為強,為我迎娶紀氏進門兒,再尋他路解除這樁婚事吧。”
“可是,後來我知道阮氏身份有隱情,皇上太後這樣看重她。我心裡又願意了。”趙青怡雙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來,“我怕先前的信讓你們對阮氏心生芥蒂,就又派人送信回家,不願在大婚後委屈到阮氏。誰知你們竟已替我迎紀氏入門。”
紀家也是福閩望族,論族譜,比趙家還要久遠。
趙家原想娶了紀家女,靠著紀家之勢與自家之勢,推掉皇家這門親事。畢竟,福閩與帝都相距甚遠,家中代為娶妻的規矩也是有的。既然趙青怡已有妻室,也不能叫阮氏做小不是麼?
趙家如意算盤,匆忙迎紀氏入門。
隻是後來趙青怡的第二封信讓趙家格外的動心,趙青怡暗中點明阮嘉睿身份之貴。一個隱形小貴女,而且皇上太後又那麼的肯關照阮嘉睿,這當然不是紀家女能比的。
要知道,紀家雖曆史悠遠,已接連三代沒能出一位閣臣,開始沒落。
於是,趙家一意悔婚。
紀氏家族雖不比從前,那也不是好招惹的。這其中,有趙家的卑鄙,有紀家的強硬,最終紀氏女被逼自儘,一條性命就此了斷。
趙家惶惶來帝都,這麼急切的操持婚事,也不過是想著著緊的將兒子與阮嘉睿的婚事定下來。畢竟煮熟的鴨子怎麼著也不會再飛出去。
若是皇家真的如此看中阮嘉睿,也不能叫阮嘉睿的婆家失勢不是?
他們已是緊催慢趕的挑日子大婚,不承想,紀家的狀子來的這樣的快。
趙太太見兒子傷心至此,心疼的哭著勸道,“這都是我的過錯,怡兒啊,你星點兒不聞的,與你無乾。”
趙青怡擦乾眼淚,反勸母親道,“母親,現在說這個也晚了。您不必想太多,兒子先送你回房歇著吧。”
趙太太又勸了兒子一回,這才在兒子的服侍下,回了院裡休息。服侍母親歇下,趙青怡望一望明朗的天空,呼出一口濁氣,眼睛裡幾許血絲,心中已有決斷。
淮揚。
淮揚巡撫梁東初勸林永裳,“此案一日不決,揚州城一日不寧啊,總督大人。那些秀才們巴巴的就等著看個結果呢。這裡頭還關係到永定侯的聲譽呢。”
林永裳不急不徐,“這倒是無妨,我已命人將案件進行情況,一五一十的張貼到城裡去。那些秀才們關心,便會去看。如今已證明與何二公子無乾,就是錢氏也是為人所陷,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陷害錢氏與何公子之人。”
林永裳舉眼笑望梁東初,“錢家奴婢既然不吐口,隻有接著審訊。還有那個當日服侍何二公子的歌伎,那一畫舫的人,雖然跑了歌伎,不過,何二公子這樣高壯的男人,僅憑一個女人是沒有辦法將人送到錢府內宅去的。故此,定有同夥兒。隻要有耐心,慢慢審,不怕他們不招。”
梁東初歎道,“我隻是擔心案子拖的久了,對大人聲望難免有影響。大人提審錢家多人。”沉吟一番,梁東初道,“大人,恕下官直言,錢家乃名門望族,又在學子中聲望極高……”
“我明白梁大人之意。”林永裳正色感歎道,“這話,也隻有梁大人會與我說了。”
“隻是如今又能如何?此事已經禦前,上次陛下予我的回批中,痛斥我辦事不利,致使淮揚出此醜聞。”林永裳憂慮道,“若不能查個水落石出,咱們在陛下麵前還有何顏麵可講。更不必提以後了。”
梁東初不再多言,轉而與林永裳說起鹽課改製之事,又大大讚了範維馮秩一番。
林永裳順勢笑道,“範維馮秩都是陛下使出來的人,今科已是高中,陛下立時放他們到淮揚。一來是他們有雲貴鹽課改製的經驗,二則,陛下也是有意曆練他們呢。他們二人,年紀雖小,前途不可限量啊。”
“誰說不是呢。難得他們年紀不大,卻事事周全。”
林永裳開始遊刃有餘的掌控整個案子的主動權,卻在此時,聽到一件匪夷所思之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萬更已畢,心肝兒們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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