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第三百二十六章揭發
趙盈不是一個人入的清寧殿。
連昭寧帝也沒想過,她會有那麼一日拉著沈殿臣一道入清寧殿來麵聖。
前些天朝中為趙清說情,她是不得已為之,現在怎麼還跟沈殿臣攪和在一處?
況且她還不安分什麼?
昭寧帝捏了把眉心。
要她離開朝堂的念頭已經在腦子裡閃過好幾次,沒定下是因為趙澈才受傷,這時候就開口要她從朝堂事抽身出來,隻怕她會多心亂想。
再加上趙清沒了,趙澈傷了,朝局如何,他自也考量過。
看著殿下麵容姣好的趙盈,昭寧帝又有些走了神。
趙盈若是他親生的孩子——
也算是可惜了。
他回過神來,指尖點在禦案上,一遞一下的“是有什麼事?怎麼這時辰你們兩個一塊兒進了宮來?”
趙盈同沈殿臣對視一眼,大抵是入宮之前就說好的,沈殿臣便沒急著開口,反倒是趙盈越發往前上了半步,站的位置自然就比沈殿臣靠前了些。
她拱手做的是個官禮,從袖中掏出樣東西。
那像是個荷包,娟秀的不得了,但卻不是趙盈的東西。
她喜歡什麼樣的物件,昭寧帝還是知道的。
孫符掖著手站在一旁且沒動,昭寧帝給了他個眼神示意,他才踱步下殿,去接了趙盈手中物。
那東西就是個刺繡荷包,繡的是木芙蓉花,顏色也素雅清麗,確實不是趙盈日常會用的樣式和顏色。
拿在手裡輕飄飄的,也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
荷包就放在昭寧帝臉前,他掃了兩眼,並沒打算碰“永嘉,這是什麼?”
趙盈又拱手一禮“今晨散朝後,兒臣回到司隸院,底下人交給兒臣的。
底下當差的人說送東西來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替安王府送這隻荷包交給兒臣,又不非要等著見兒臣,放下東西就走了。
兒臣覺得此事蹊蹺,東西拿到手後打開看過……”
她猶豫了下,那樣的遲疑顯然是因為荷包裡裝著的東西。
昭寧帝眯起眼來,手指尖動了那麼一下,可也就是那麼一下而已,重又收回去,還是沒打算再碰那隻荷包。
趙盈見狀,了然他用意,才繼續道“東西是王氏吩咐人送到司隸院,交給兒臣的。
荷包裡裝著的是她的手書一封,還有涼州總兵高士吉外通北國的罪證,是高士吉和北國往來互通的書信兩封。
王氏手書中講明了,趙清剛到涼州之初,就跟高士吉走動頗多。
起初她並沒有當回事,畢竟高士吉也是惡名在外的風流人,好色成性,在這上頭跟趙清簡直是臭味相投。
彼時二人同來同往,歌舞宴樂,好不快活。
是直到月前,趙清小宴上吃醉了酒,左擁右抱之餘說漏了嘴,身邊伺候的奴才聞言驚愕不已,隻得驚動王氏。
後來那兩個舞姬被趙清賜了毒酒,王氏雖然知曉此事,可她說趙清以性命相挾,她在趙清手底下討生活,眼見趙清殺人不眨眼,實在不敢告發。
且彼時趙清防著她,她也接近不了趙清書房。
直到福建案後,再到他們要回京為皇祖母奔喪,趙清漸次顧不上,鬆懈下來,王氏才得了機會溜進趙清書房裡,得到了高士吉的這兩封書信,還有趙清和高士吉之間串謀的一些事。
據王氏所言,這些還是孔如勉生前……就已經替趙清鋪好的後路。”
昭寧帝神情莫測,一言未發。
沈殿臣這時候才提步上前來“殿下得知此事後,便到內閣去找了臣,把事情原委說與臣聽。
臣乍然聽聞自是震驚不已,但物證齊全,且若真要拿高士吉歸案,王氏也可做為人證……
臣與殿下思來想去,這才入宮麵聖,回稟皇上知曉。
現而今回想起來,前些日子於朝中那樣為趙清說情,臣與殿下,皆汗顏。”
不是汗顏,而是怕受到牽連。
沈殿臣是老狐狸。
趙盈是賣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昭寧帝伸手去拿荷包,一麵慢慢的拆,一麵不經意的問“王氏入京之初,宮中治喪之事了結,他們夫婦出宮回安王府不久,趙清就被宋卿抓回了刑部,再也沒放回王府。
朝中為此事僵持不下,你二人跟薑卿他們幾次爭了個麵紅耳赤,一力要保下趙清,不肯叫朕治他謀逆之罪。
那個時候,朕沒記錯的話,王氏於京中奔走,幾次三番入宮求見,還在清寧殿外跪過兩趟,那都是為了給趙清求情吧?”
昭寧帝的的意思趙盈曉得。
當日她要王氏留下這樣的手書一封,答應過王氏,此事翻到台麵上,絕不牽連。
她想著,揚聲叫父皇“王氏一介女流,遇事糊塗,又恐怕牽連她自己。
您看過手書便知道,她當日幾次三番求見,是希望私下裡與您回稟此事。
京中奔走,據她自己所說,也是希望能尋到一個靠譜的人,把事情告發到您的麵前來。
但是在那之前,她還是安王妃,這是謀逆造反的鐵證,一旦坐實了趙清罪名,她也逃脫不掉,甚至都有可能牽連她王氏一族,是以她小心再三,也曾登過辛家的門。
不過後來都沒成事罷了。
手書中言明了,趙清與她和離一事,是她求到宋尚書跟前去的。
小舅舅那個人,一貫是最意氣用事,見她可憐,便答允了她。
至於她到底是怎麼說的小舅舅心軟可憐她,那兒臣不得而知,父皇倘或感興趣,不妨傳召小舅舅進宮來問一問。”
昭寧帝才不會對這些破事感興趣,還為此而傳召宋子安進宮問話,
她也是算準了,才把一切都推到宋子安身上去。
反正就算昭寧帝真的問話,這點小事宋子安還不至於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