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太放肆了,沒有陛下宣召,竟敢擅闖宮門,陛下,我去拿他問罪!”
青黛憤然道,眼底卻閃過慌亂。
“不可!”
周雲揚抬手製止:“除傅慎言外,還有當朝閣老,難道要將所有人拿下,朝堂豈不大亂?”
“可是……”
青黛欲言又止,餘光看向齊鳴。
“人算不如天算,遲早會發生的,既然他們來了,宣進來吧。”
周雲揚長歎一聲,絕美麵龐上浮現疲態。
“那怎麼行,這裡是陛下的禦書房,又不是彆人家的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皇家威嚴何在?”
齊鳴開口道。
雖然對周雲揚和青黛多有不滿,但想到已然得罪了那位左丞相,如果不阻止,傅慎言必然得勢,到時更沒好日子過。
審時度勢之後,齊鳴決定幫周雲揚。
“你有何辦法?”
此刻周雲揚表麵鎮定,內心已是方寸大亂,傅慎言攜閣老們闖宮,顯然是查看過起居注後的結果,此番是來發難的。
而除了青黛等侍女外,身邊已無人可用,周雲陽也隻能病急亂投醫,將希望寄托於齊鳴身上。
“陛下不用說話,一切交於奴才。”
齊鳴自信滿滿,對朝堂局勢雖不甚明了,但狐假虎威的本事是有的。
“陛下,請到床榻上。”
青黛已經鎮定下來,將周雲揚帶至床榻,放下闈篷後,又令侍女搬來屏風阻隔。
做完一切,青黛來到齊鳴身邊,玉手緊握青鋒劍。
她對齊鳴並不放心,他是某些人的眼線,萬一趁機說出周雲揚的秘密,後果不堪設想,為防不測,隻要他敢錯一句,就將其除之。
齊鳴撇嘴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要是還不放心,乾脆殺了我。”
被揭穿心思,青黛依舊麵色平靜,低聲說道:“所以你要小心說話,否則性命不保。”
“我儘力救治陛下,還要治療你的隱疾,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你不值得信任。”
齊鳴皺眉,看來有必要教訓一下青黛,不然這火氣實在無處發泄。
禦書房的門打開,傅慎言在前,數名須發皆白的老者跟隨,魚貫而入。
“左丞相,你好大膽!”
青黛冷冷開口。
“臣僭越了,但事關江山社稷,臣不得不這樣做。”
傅慎言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繼續說道:“陛下今日病危,雖轉危為安,臣卻發覺大周之隱患,陛下沒有子嗣,臣等不明其中緣由,故而查閱起居注,竟發現陛下從未臨幸任何妃子,如陛下有難言之隱,臣等願為其分憂。”
說話時,傅慎言的餘光看向身後的一位老臣。
“左丞相所言極是,皇家後嗣乃是國本,陛下緣何沒有臨幸嬪妃,請陛下明示,以免臣等杞人憂天。”
那老臣會意,隨著傅慎言說道。
“左丞相,跪下!”
青黛已被問住,齊鳴卻忽然厲聲喝道。
傅慎言起初並沒有發現齊鳴,宮中的太監無數,在他眼裡不過是螻蟻,入不得眼,被齊鳴一聲斷喝嚇了一跳,定睛看去,這才發覺是那個頂撞自己的太監。
“大膽,老夫乃是當朝丞相,你一個小小的太監,竟敢讓老夫下跪,簡直目無綱紀,來人,將這太監拉出去杖斃!”
傅慎言借題發揮,要將齊鳴置於死地,以泄心頭之恨。
“左丞相,你殺得了我嗎?”
青黛見衛士入殿,剛要上前阻攔,卻被齊鳴擋在身前,直視傅慎言說道。
傅慎言怒極反笑:“你敢蔑視當朝大臣,憑此罪責,足以滅你九族!”
齊鳴淡然一笑,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不過左丞相是君嗎?”
“老夫自然不是君上,但你不過是個卑微的太監,殺你不需要請旨。”
見傅慎言入套,齊鳴哈哈一笑,朗聲說道:“太監是天子家奴,如何處置難道不由陛下定奪?還是你自覺已經是君上了?”
這話是誅心之言,傅慎言心中猛然一緊,本沒有把這小太監放在眼裡,沒想到中了他的圈套。
“胡說,你這是誹謗老夫!”
即便真有成為君上之心,傅慎言也不能表現出來,自然當即否認。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下跪,分明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