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揚怒道:“休要狡辯,你無非就是看透了錢妃的心思,所以才說出如此違背綱常的話,以為朕會不知道嗎,你可知大周所行之綱常,是輕易不可撼動的,如你因此獲罪,朕要如何昭告天下?”
齊鳴自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不過依然淡然說道:“陛下,奴才若不這樣做,將來陛下要如何自處?”
周雲揚錯愕,一旁的青黛卻露出怒意:“雖說你學富五車,但也不能如此自大,陛下的事你都開始操心了,是不是再過些時日,你都要入朝主政了啊?”
齊鳴看了青黛一眼,這小妮子平時還好,一旦涉及到周雲揚,就總是攻擊自己,好像他要把陛下怎麼樣似的。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陛下是女兒身,這秘密現在是沒人知道,但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發現,就算我現在能代替陛下,可將來陛下的子嗣該當如何做,難道大周江山拱手送給他人?”
齊鳴沒好氣的說道,他當然不介意自己的兒子成為大周太子,但真要有那麼一天,周雲揚可能放過自己嗎?
“你!”
青黛剛要發作,卻被周雲揚攔住:“青黛,你且不要說了,齊鳴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見齊鳴洋洋得意的樣子,青黛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所以此刻奴才就要謀劃,如何提高女子地位,將來某一天,女子地位和男子同等時,陛下就算昭告天下自己是女兒身,又有什麼關係?”
齊鳴振振有詞的說道:“總要有人去做,何不從這內衣開始,事實證明了,內衣雖不起眼,確實能為女子帶來自信,這便是第一步。”
雖有強詞奪理之嫌,周雲揚卻無從反駁,說道:“好了,你的苦心朕已明白了,朕已從錢妃手中借到了銀兩,和你的百萬賭約就此作罷。”
“彆啊,陛下,奴才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既然奴才說了一月內湊齊百萬銀子,少一文錢就是奴才無能。”
齊鳴現在底氣十足,有了錢寧兒的資本注入,多少項目可以上馬了,像什麼水泥,玻璃這些大殺器都可以拿出來了,月入百萬還不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見他如此自信,周雲揚隻是微微一笑,她自然希望齊鳴能夠做到,若剛才齊鳴答應終止賭約,未免會看輕他幾分,他堅持賭約,更加讓人覺得齊鳴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否則不會有如此自信。
“既如此,朕便答應你,一會兒你隨朕到張妃的詩會上,見機行事。”
周雲揚沒把話說透,隨即上了龍輦。
齊鳴一頭霧水,不知見機行事是何意思。
好在有青黛在,她湊近低聲說道:“目前宮中嬪妃,代表著三方勢力,皇後,萱妃是將門之後,代表著大周的軍方,而以錢妃為首,乃是大周善於經營的世家集團。”
她看向齊鳴,繼續說道:“而張妃則是代表了傳統世家,這些世家看不起經商的世家,標榜自己以詩書傳家,你方才不是說要提高女子的地位嘛,這些世家便是你的直接阻礙。”
齊鳴當時就覺得頭大了,無非就是想多賣點貨,沒想到給自己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坑。
直麵大周的禮教集團,實在不是齊鳴的本意,若能有選擇的話,乾脆老老實實當雜役好了。
所謂禮教,便是當今天下的道德準則,製定這種準則的人,便是有著千年文化傳承的世家。
至於世家為何要維係這種禮教,說白了就是要區分世家和普通豪門,也就是後世常說的暴發戶。
因為暴發戶有著同樣的財力和社會地位,所以世家就要搞出如變態般的禮教準則,以此來證明世家的文化傳承非普通豪門能比。
齊鳴可真的沒有解放天下女子的宏遠,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一道超級難題。
但周雲揚把他帶到禮教世家的詩會上,就不得不麵對了,說不定陛下還會挖幾個坑等他跳。
雖說周雲揚肯定不會讓齊鳴萬劫不複,但齊鳴也知道,她必然會用自己去試探禮教世家的底線。
“剛才不是還振振有詞嗎,如今怎麼啞巴啦?”
青黛見齊鳴麵有難色,當即笑問道。
齊鳴歎了口氣,說道:“我現在隻希望陛下不要害我。”
不過他很快就笑了出來:“無妨,不過是一些後宮嬪妃的文字遊戲,又不是刀山火海,我有什麼可怕的?”
“這麼想你就錯了,今日不僅是世家嬪妃聚會,連她們的親屬都來了,否則陛下又怎會帶你前來?”
看著青黛幸災樂禍的表情,齊鳴隻覺得背後發涼,問道:“和我有仇的來了幾個?”
“不告訴你,但願你是位大才子,能夠壓製住他們的氣焰。”
青黛笑著說了聲,就不再理會齊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