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年一臉得意之色,想來他很清楚,絕對能夠難住周雲揚。
周雲揚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握緊的手心卻被齊鳴注意到,看得出她沒有任何把握。
“王太傅,你還記得我嗎?”
見世家幾次三番欺負周雲揚,齊鳴的火氣上來了,彆人不知道,他卻清楚周雲揚是女子,在他麵前欺負女孩子,齊鳴可不打算慣著他。
聽到齊鳴的聲音,王靜年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在朝會上,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反駁得啞口無言,而且還是個太監,對齊鳴的印象怎會不深刻?
“這位公公麵善得很,老朽年老體邁,記性不是很好,但不知你是哪位大總管?”
王靜年故意裝作認不出齊鳴,而是刻意問他在宮中是什麼官職,目的就是為了羞辱齊鳴。
齊鳴身穿雜役太監服飾,這讓王靜年以為他隻是一個能說會道的小太監,所以借機提醒齊鳴,以雜役太監的身份,他從未放在眼裡。
“我叫齊鳴,是陛下欽封的軍器監總管,王太傅要記住,因為我覺得以後咱們少不得打交道。”
齊鳴淡淡的說道。
王靜年露出一絲驚訝,軍器監乃是陛下掌管的,能夠當總管之人,定然是陛下心腹,這小太監竟已到了這種高度?
以前以為齊鳴是個小太監,所以可以肆無忌憚,打算羞辱他一番,可人家亮出了官職,王靜年就不得不考慮了。
大太監和小太監有本質區彆,那就是大太監是可以直達天聽的,就算世家總是千方百計對付周雲揚,但此刻她隻要還是大周皇帝,那麼她身邊的人就不能公開招惹,否則就是僭越,對名聲有很大影響。
世家大族最為珍惜自己的羽毛,絕不能給天下人留下一點口實。
“原來是齊總管,我說怎麼看你如此麵善,昨日就是你在朝會上侍奉陛下的,瞧老朽這記性。”
王靜年哈哈一笑,試圖化解緊張氣氛。
齊鳴卻不買他的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啊,昨天發生的事老太傅都不記得了,我隻能收回剛才的話,咱們怕是沒什麼打交道的機會,鄙人粗通醫術,以老太傅的狀況來看,恐時日無多了。”
話一出口,青黛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齊鳴的嘴也是夠損的,當麵詛咒王靜年,而對方卻沒辦法反駁。
周雲揚也是強忍著才沒有失態,世家屢次找麻煩,心裡自然有一股業火,可王靜年德高望重,又不能當麵頂撞,還得齊鳴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齊總管真會說笑話,老朽雖耳聾眼花,身子骨卻很硬朗,已熬走不知多少位總管了,齊總管,你可要保重啊。”
王靜年不可能吃個暗虧,當即反唇相譏。
“哦,聽老太傅的意思,您現在和一個廢人差不多啊。”
齊鳴做出恍然的樣子。
王靜年那白透了的胡須都在抖動,以為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至少不會吃虧,誰曾想遇到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太監。
“說起廢人,齊總管不是更有體會嘛。”
聽他暗罵自己是殘缺之人,齊鳴倒也不氣惱,笑著說道:“那是那是,誰讓我家裡窮,沒辦法隻能入宮來,不過太監倒是有些好處的,因為不會得一些難言之隱,老太傅一把年紀了,入廁時定然很艱難吧,若一直忍受痛苦,不如切了的好,反正您這年紀,也隻是個擺設。”
所謂有一失必有一得,齊鳴作為醫學專家,自然清楚人一旦閹割之後,就不會染上前列腺的毛病,看王靜年歲數一大把,這個年紀十個男人裡得有九個半要看男科,於是直戳痛處。
王靜年眼角肌肉在抽搐,齊鳴一語成讖,他就是有這方麵的難言之隱,明明很有感覺,可有時候就是尿不出來,而且那玩意火辣辣的,著實令他寢食難安。
被捉到痛腳,王靜年臉色沒了先前的自然,說話時也失去了風度:“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齊總管雖然貴為總管,可卻失了傳宗接代的能力,這可是大不孝啊,若我是齊總管,定會每日羞愧,無顏再見父母。”
齊鳴哈哈一笑,說道:“老太傅啊,謝謝你的關心,實不相瞞,我的父母早就過世了,自打我記事起,就不知他們長什麼樣子,至於有沒有後,他們眼不見心不煩,既然老太傅這麼關心我父母的感受,不如過幾日您下去的時候,替我帶句話問候一二?”
“噗!”
王靜年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三日後,意思自己隻能在活兩天?
他覺得若一直和齊鳴聊下去,怕是今日都過不去了,拚命咳嗽了兩聲,不再理會齊鳴,轉向周雲揚說道:“陛下,詩會快開始了,請您入席吧。”
周雲揚一直在旁邊聽著齊鳴和王靜年的暗戰,見這老頭兒吃了大虧,心情極為舒暢,感覺步伐都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