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左侍郎黃有為是不是來談事的不知道,反正他沒少娛樂,來的時候兜裡還揣著兩塊香皂。
韓佑居住的竹樓帶個小院,王海已經泡好了茶,四周掛著燈籠。
身材高瘦的黃有為穿的是儒袍,進來後衝著韓佑微笑點頭,叫了聲“世侄”後坐下了。
二人相對而坐,韓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我連個屁都算不上,就是個紈絝子弟罷了,黃大人您就差下逐客令了,如今我成了天子親軍統領,簡在帝心,蓋了避暑山莊,查了稅銀,與工部尚書交好,馬家也被我折騰的夠嗆,現在你倒是管我叫世侄兒了。”
黃有為哭笑不得:“你若真是如此小肚雞腸,本官走便是。”
說完後,黃有為直接站起了身。
“等會等會。”
韓佑連忙拉住黃有為:“你先把賬結了再走。”
黃有為:“…”
韓佑哈哈一笑:“和您說玩笑話呢。”
黃有為坐下了。
韓佑補充道:“走的時候再結就行。”
大老黃氣的夠嗆:“不懂八麵玲瓏,不知長袖善舞,你要如何在京中立足,如此蠅頭小利也要計較?”
“你先把你袖子裡藏著那塊肥皂拿出來再教訓我吧。”
“你怎地知道?”
“聞著了。”
黃有為搖了搖頭:“與當日無異。”
“什麼無異?”
“在府中見你時,就覺著你這小子太過幼稚,如三歲稚童一般,今日再見你,老夫依舊是如此想的。”
韓佑聳了聳肩:“我童心未泯。”
“不。”大老黃笑了,笑的有些詭異:“是老夫眼拙了,竟未瞧出你的深淺,如若真如老夫所說,你哪會有今天這番成就,短短不足二月,便成了京中攪動風雲之輩。”
“看走眼了吧。”韓佑抓起茶杯一口悶:“說吧,找我什麼事,要是沒事就把賬結了。”
“要事倒是沒有,隻是閒談一番罷了。”
黃有為淡淡的說道:“吳勇、柳文冠二人,莫要留了,殺了吧,秋季問斬,過了秋,你便是想殺他們又要等上一年,一年的光景,恐有變化,莫要夜長夢多。”
“你說的可真輕巧。”韓佑一邊給自己倒了茶,打著哈欠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柳、吳二家那些破事足以殺頭了,問題是牽扯了好多番商。”
說到這裡,韓佑歎了口氣:“北門禦庸問過刑部的人了,想要以大罪砍了他們的腦袋,就得將他們和番商勾結的事大白天下,問題是大白天下了番商怎麼辦,總不能也全抓了之後砍頭吧,砍了他們,誰還敢入京行商。”
“原來是顧及這個因由。”
黃有為不以為意的說道:“那就將病馬一事嫁禍給他二人,夷了三族吧。”
剛要再悶一口茶的韓佑愣住了,表情有些呆萌。
“我…臥槽。”
愣了一會的韓佑一拍額頭:“我怎麼沒想到呢,對啊,柳文冠是吳勇的人,吳勇是鴻臚寺少卿,管番商的少卿,直接將病馬的事栽到他頭上,誰也說不出個不字!”
大老黃看了一眼韓佑,似乎有些困惑,困惑這麼簡單的解決方法,這小子竟然一直沒想到?
韓佑也注意到大老黃的目光似乎有些鄙夷,連忙乾笑一聲:“哎呀,其實這事我考慮過,就是吧,就是…就是那個什麼,我本來準備拿病馬這事栽贓馬家來著,嗯,對,是這樣的,我很聰明的哦。”
“栽贓馬家?”
大老黃不以為意的問道:“除馬家二兄弟為何耽擱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