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傷對瑾嫻而言是小事,她為雯玉之事苦思冥想,一整夜睡不安穩,仍舊找不到更靠譜的法子。
最終她決定依照章彥成的提議試一試,若是請姨母入府,不合規矩,若她直接去梁家,又怕被人看到會起疑,她倒是可以去太姥姥那兒,借著看望太姥姥的名義,把姨母約出來,但到時太姥姥肯定會聽到內情,她老人家年紀大了,知道此事必會擔憂。
這幾個法子都行不通,她便差人去將姨母請至榮王府的後巷,讓姨母候在馬車上,而她則拿著章彥成的令牌從後門出去,到姨母的馬車中商討。
方梁氏得知外甥女找她,還說與雯玉有關,她的心登時揪在一起,擔心女兒出了什麼事。
瑾嫻派去的人特地交代她,暫時不要將此事告知她的丈夫,於是方梁氏誰也沒提,匆匆乘坐馬車趕了過去。
她在馬車中等候了一刻鐘左右,終於聽到巷子裡傳來腳步聲。
方梁氏掀簾一看,果見來人是外甥女,緊張的她立馬朝外甥女招了招手,小聲喚道“瑾兒……”
瑾嫻加快了腳步,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待她上得馬車,方梁氏迫不及待的問道“瑾兒,雯玉她出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
“姨母莫慌,你聽我慢慢說……”瑾嫻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儘數告知姨母,方梁氏聽罷,既憂且愁,
“當初我就勸她不要做妾,她偏不聽,信郡王心裡沒有她,根本不會珍愛她,她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做母親的聽說女兒遭受這樣的虐待,心裡肯定悲憤難當,瑾嫻理解姨母的心情,好言勸道:“現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畢竟將來之事誰也料不到,當務之急是先幫雯玉度過這個難關。”
方梁氏聽說過孝期不得同房的規矩,她也曉得此事的嚴重性,“依我看,不如就聽信郡王的,打掉這個孩子。她懷著身孕能逃到哪兒呢?去哪兒我都不放心啊!若是被人知曉,不但信郡王會遭殃,就連雯玉怕是也要被治罪,她不該拿命去冒險啊!”
這一點,兩人倒是不謀而合,“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孩子太難了,所以我也希望她彆要這個孩子,但信郡王對此十分避忌,不許我入府看她,更不可能讓她出府,所以我想借著姨母將她帶出府去。”
出了這樣的事,方梁氏憂心忡忡,她也很想見見雯玉,跟女兒好好談一談,“你說吧!打算讓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瑾嫻靠近姨母,悄聲與她說著計劃,方梁氏認真聽著,默默記下。
“好,那就照你說的去做,回家之後我就開始做戲。”
瑾嫻不敢耽誤太久,與姨母交代過罷,她便下了馬車,回往王府。
該做的瑾嫻都已經做了,至於能不能成事,但看天意吧!
這天上午,雯玉正在屋裡發呆,那日她正是擔心會出意外,才會提前寫好字條,也幸得她做足了準備,否則她連傳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已將字條給了表姐,表姐應該知道她的處境,卻不知表姐是否有法子幫她出府。
照那天的情形來看,章彥安對瑾嫻已有了防備,估摸著表姐很難入府,即使表姐沒法子幫她,她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章彥安說過,隻給她三日來考慮,今兒個已是第三天,如若再找不到機會逃出去,這個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就在她焦慮之際,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輕飄飄的,應是丫鬟過來了。
雯玉抹了抹麵上的淚痕,丫鬟掀開簾子,端著一碗藥進來了。
瞄了那褐色的湯汁一眼,雯玉不明所以,“這是什麼?”
“主兒,這是安胎藥,大夫交代每日一碗,對您和胎兒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