鑊澤 第一零一章 怙惡千麵教_卒舞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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鑊澤 第一零一章 怙惡千麵教(2 / 2)

徐員外定了定神,娓娓道來:“我見賀獄曹年紀輕輕,聽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應是不知道當年之事……”

大概在十數年前,水寒郡以東,朔來郡以北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夥人,他們自稱為“千麵教”——說他們是妖人也好,是方士也罷,總之就是個類似於邪教的團夥,他們打著拜神傳教的名義在此地周邊活動,實際上卻供奉著名為“千麵仙”的玩意兒——為什麼說是“玩意兒”,是因為很難用語言去描述它究竟是什麼,雖然名字中有“仙”,但看它的徒子徒孫所行之事卻無異於妖魔之為。從名字就可以知道這個所謂的千麵仙千變萬化,無固定模樣,千麵中人篤信他們的千麵老仙長生不死,並可以將這種奇能賦予它的信眾們,而這長生不死的方式就是“借屍還魂”。千麵信眾會定期搜羅一些人、並將他們的頭顱割下來供奉在千麵老仙那張無臉的泥像前,待頭顱內的血流乾、皮膚完全乾癟之後就說明“千麵老仙已經借儘了此人壽數,並且可以依托此人之麵容存活於世”,也就是多了一條命。而誰將此人頭顱割下並供奉在無臉泥像之前,誰就也能借此人身份多活一世。

你說這千麵老仙一聽起來就是扯淡的事兒能有人信麼?當然有,而且還不少。天下永遠都不缺蒙昧無知之人,對於長生不死的向往是這些人信奉千麵老仙的源動力。

當然,最搞笑的事兒是真正信千麵老仙的都是普通的信徒,教主壓根兒就不相信什麼千麵老仙,這玩意兒就是他媽的他自己編出來的,為什麼這麼說呢——教中有一規矩便是供奉給千麵老仙的祭品順序必須是童男、童女、青年男子、青年女子、老年男子和老年女子,分彆對應著少陽少陰、中陽中陰、老陽老陰——是的,他們在四象的基礎上還編出來了個“中陽中陰”。而有資格享用這種“長生”的人自然就是高等教眾,每期共有六人,而怎麼才能成為高等教眾呢——捐錢唄。至於多長時間為期那就是教主自己定奪了,隻要缺錢了就可以假托老仙之名慫恿這些教眾積極上供,然後再根據“貢獻”選擇誰能得到“仙力”。而除了所謂的長生秘術之外若是被祭的女子生得貌美,也免不了遭到這些畜生的毒手。

儘管千麵老仙之說有著諸多破綻,但唯獨“易容長生”這一點好解釋——如果這些得了長生之人不幸罹難,就可以說他們今生陽壽已儘,已經轉生成他人了。

當然如果有冤大頭反應過味兒來了,千麵教主也不怕——一來這些人殺人獻頭之事都被教主以“某某人於某年某月某日獻顱於老仙”這樣的句子記錄在冊,此為威逼;二來這千麵教主鼓唇弄舌的本事也是一流,他將之前的錢財如數奉還給此人,並與其約定好隻要是他吸納進來的教眾,這些人捐贈的錢都可以三七分帳,此為利誘。正是憑借著威逼利誘這亙古不變的辦法,千麵教吸收了很多這樣的人,頗具規模。

總而言之,這個所謂的千麵教就是一個通過鬼神之說大肆攫取金錢,並謀害無辜之人性命的陰邪教派。

“……而在此地盤踞了近十年的千麵教,也因為六年前那一場大旱而銷聲匿跡,卻不想今時今日又重現世間了。”徐員外給賀難講述了一番“千麵教”之事,當然個中有些秘密他也不知道,所以講的也是模棱兩可:“我想前些日子我們夔縣發生的這幾樁慘案,都是那個千麵教搞得鬼。”

“啊……邢捕頭可曾知道這件事兒?”賀難在聽完了之後看向了坐在下手位的老邢,如果什麼千麵教是徐員外編出來的,那老邢應該會清楚。

邢捕頭搖了搖頭:“在下本是外地人,大旱年後才到此任職,所以對此事並無印象。”

賀難對此有些錯愕:“你來這兒之後連以前的卷宗都沒看過?”在他眼裡到一個地方赴任、尤其是司掌緝查刑獄職責的官員,首先了解當地人文環境的最好辦法就是查閱當地此前的卷宗,這也是師父和師兄都身體力行教會他的,算是常識了。

“呃……是屬下失職了。”邢捕頭支支吾吾的,當年的水寒郡大家混日子其樂融融,誰有那個閒心啊。不過他靈機一動又想到了什麼:“咱們那位仵作陳老就是夔縣本地人,此前也一直在縣衙門當差,或許他對此知之甚詳。”

說曹操,曹操到。陳老仵作帶著那兩名年輕捕快匆匆地進來了,他雖然年歲大了,但這幾步走的足下生風,到賀難耳邊低語了一番:“賀獄曹,老朽現在理解了你那句偷梁換柱是什麼意思了——屍體被人換了!剛才我帶人驗看的那具女屍並非咱們收押的那一具,而是另有其人,除了身上種種痕跡對不上之外也比之前那一具腐敗的多……另外,方才老朽見到的那具女屍腹部微微隆起,若不是生前吃了大量難以消化的東西,就是懷胎已有四五個月了。”

賀難聽完陳老仵作的話,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聲張,接著岔開話題道:“陳老,方才徐員外給我們講了一段在十年前左右活動於此地的‘千麵教’的故事,最近的案子可能是千麵教又卷土重來所為。邢捕頭稱陳老您是本地人可以向您求證,不知陳老是否知曉此事是真是假?”

話音未落,陳老仵作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了,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兒:“的確如此。”

賀難點了點頭,高聲向徐員外說道:“看來徐員外誠不欺我,這千麵教的確有著很大的嫌疑啊。”

“是啊,依我看就是這千麵教害了我妾室的性命。”徐員外也忿忿不平地說道。

“好了,是夜已深,徐員外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們便不多叨擾了。”賀難向老徐拱了拱手,態度比之前客氣了很多。

兩名捕快一前一後地拉著個放女子屍身的板車,徐家的家丁也幫忙一起扶著,賀難和徐員外走在當中,最後是仵作和邢捕頭走在最後,一行人就這麼稀稀拉拉地往大門外走去。

“徐老爺今年貴庚啊?我看您身子骨還挺硬朗的。”賀難像是聊天一般說道。

“哪裡哪裡,早就不如你們這些青年人了。上個月我剛過了六十二歲的生辰,現在是睡得早起的也早,要不是今夜你們來了我也就休息了。”徐員外謙遜道,賀難不再咄咄逼人,老頭兒也客氣了不少。

“對了,您這大家大業的也不怕賊偷啊?就沒養幾條狗看門護院?”

徐員外一臉地嫌棄:“那玩意兒看著又臟又鬨,哪裡有家丁頂用?狗肉我倒是喜歡吃,狗我是從來沒養過。”

“對了,我差點兒忘了問了,尊妾室是何日失蹤的?這也好讓我判斷她的……嗯,您知道我的意思。”賀難像是剛想起來一樣。

正在徐老爺翻著白眼尋思的時候,走在前麵的徐家家丁已然是快言快語:“四天之前金夫人就不見了。”

“好。”賀難停下了腳步,衝著徐員外拱了拱手道:“就送到這裡吧。”他又偏頭對著邢捕頭和幾名捕快說道:“徐員外一家是咱們重要的證人,為了防止他們全家上下遭遇不測,從現在起你親自帶人把守徐府,不許任何人進出——記住,是任何人。這是死命令,如果有任何人擅自進出——格殺勿論!”

徐員外送走了賀難本來滿麵春風,但這番話無疑是猶如一盆涼水將他從頭澆到了腳,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極其難看——難看到像被人踩了一腳又碾了又碾的爛地瓜:“賀獄曹!你這是什麼意思?”

“嗬嗬……沒什麼,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嘛!”賀難轉過頭來看著徐員外,雙目懸鋒。

頃刻之間,眾人的臉色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隻一人除外,他的臉色從某個時刻開始一直都很難看,難看到像被人踩了兩腳又碾了又碾的爛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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