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五月廿一,陰雨,京寺。
連下了好幾日的雨,姑娘們皆不知去哪玩好,瞧著路上濕答答的,故而都沒了興致。
京寺外,香爐飄煙淡淡,銅鐘悠遠響亮;一農夫披著蓑衣挑著擔,牽著一頭黑牛從兩輛馬車前行過。
後頭,一輛馬車的門打開來,隻見裡頭的人撐開了一把八角型的油紙傘,傘麵花紋精致,下來的是一個女使。
另外一輛馬車同下來一個女使,落了地才撐開另把傘,牽著車裡頭的主人下車來;原來,是許久不露麵的曹家姑娘曹汐。
她一身素白衫搭淡綠百迭裙,衣領為藍,繡白花帶綠,腰係藍色綬帶,帶尾有珍珠若粒。藍色披帛繡花,頭戴小花冠,白玉水滴玉墜為飾。
她舉止柔弱,麵色素白,瞧上去毫無精神力。落了車,曹汐抬眼望了四周,最後目光落在隔壁車輛。
隻見車旁女使手上那把八角型油紙傘格外好看,她還是頭次見得。
這時,車裡頭的主人被小心的攙了下來。傘遮去了麵容,隻見一雙白粉繡花鞋利落踩在地上,幾滴雨水倒滴鞋麵,鞋頭頂著一朵極小蓮花,美而精致。
那白色裙邊繡滿一圈綠草花紋,外疊一件精美繡雲紋藍綠色短圍裙,紅色綬帶上還係著一塊偌大的雲型玉佩,一條素色棗紅披帛拖落在地,尾處浸濕,一件繡滿小花的粉紅上衫,衣領為藍繡白雲紋
八角型油紙傘立直了起來,清晰可見那女子側顏。她的花冠是白玉蓮花冠,冠內有鮮花數朵,朵朵美豔鮮亮,她的耳墜是一朵倒立蓮花,粉中帶白。眼尾貼著一排珍珠,妝容淡雅。
瞧著清晰的側臉,曹汐一下認出她來。淡淡道“雲蓮姑娘?”
五姑娘聽有人喚她,隨之彆過頭來瞧了一眼。接過寒露手中的傘,走上前去“曹姑娘。”
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瞧得妝容衣裳接近相似又大有不同,這是什麼個巧緣?
曹汐垂了垂眼眸,沒有回話,提起裙擺便進了寺院。五姑娘愣了一會,也跟了上去。
兩位姑娘不約而同的跪在佛祖麵前,三叩三拜,後起燒香再拜。又是不約而同的一齊出院去。
兩人皆停了下來,相視一瞧,異口同聲說道“可屏退左右移步說話?”兩人愣了一愣,又同點了點頭。
互相接過女使手中的傘,五姑娘與曹姑娘一同往後院去了,兩個女使隻能在此等候。
細雨綿綿,後越落越大。兩個姑娘不得尋一處避雨,就在後院山上的一座亭子內。
兩人一前一後的合了傘,立靠在一條柱旁。五姑娘先是開了口“曹姑娘,身子如何了?”
曹汐看了一眼五姑娘,走裡了去,又瞧望著亭外,低頭淡笑道“不大好。怕是,不會好了吧”
五姑娘仍站在後邊無走前去,看著曹汐那無力的背影,隻覺心疼。
“聽聞,伯溫大姑娘,後日辦定親宴了?”曹汐喘了口氣。
五姑娘愣了一愣,說不出話來。緩緩走上前去,同曹汐一排;曹汐彆過頭來瞧了一眼,又轉了回去。
不知不覺,五姑娘與曹汐眼角處竟同時泛起淚花;五姑娘暗裡喘了口氣,麵無神色,道“是,後日,辰時。”
曹汐咬緊牙關,喘了口氣,笑道“真好,真好”
說著,曹汐的眼淚已經完全止不住的往外流;五姑娘彆過臉看著,竟無比心疼。因為她知道那種感覺,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
“你也喜歡伯懷哥哥,對不對?”曹汐問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