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甄家老太太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旁邊正端著蓋碗,慢條斯理喝茶的甄以平,也抬眸朝桑淺淺看過來,銳利深沉的目光上上下下審視著她。
若非對苗樂山的品性為人有一定了解,老太太真可能會懷疑是不是苗樂山覬覦甄家支付的高額診金,抑或,是另有所圖。
畢竟,甄家對每位上門的大夫,就算解不了毒,也會給予厚贈,不會虧待對方分毫。
“樂山,你可知中毒之人於我甄家,極為重要?解毒之事,開不得半點玩笑,也出不得半點差池。”
甄家老太太臉色微沉,明顯有些不悅,“甄家雖然急尋大夫,但也並非是個大夫都能登堂入室。”
能受邀踏入甄家大門的大夫,哪個不是在國內外醫術精湛,有響當當的名頭。
眼前這個女孩,年紀不過二十來歲,名不見經傳,無論資曆還是能力,都與甄家的要求相去甚遠。
那麼多名醫都束手無策的毒,她憑什麼能解?
“老太太您這話就說岔了,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糊弄您。”
苗樂山收斂笑意,神色多了鄭重,“淺淺若是沒解毒的能力,我也不敢給您推薦,還親自帶她上門來。”
老太太卻仍是不免狐疑,看了眼桑淺淺,淡聲道:“桑小姐既是樂山的同事,想必也是深諳中醫領域?怎的會對解毒有研究?”
“談不上有研究。”
桑淺淺從容回道,“隻是機緣巧合,認識一位極擅解毒的毒理學教授,是以知道此毒解法。”
“毒理學教授?”
甄以平微微皺眉,“不知桑小姐說的是哪位?”
當今國內外知名的毒理學教授,甄家俱都請來過,但他們對這種毒還是第一次見,有意將此毒的解法當做下一步要攻克的科研難題。
目前科研人員已獲得毒源樣本,正由甄家投入科研經費,馬不停蹄地在做相關研究。
雖有一定進展,但還遠未到能完全解毒的份上,要治好寒禦,仍是任重道遠。
然眼前這個年紀輕輕模樣姣好的姑娘,竟這般胸有成竹地說自己知道解毒之法,若非她真有絕學,那便是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了。
桑淺淺說了福爾教授的全名,“二十多年前他曾在病理學毒理學領域頗有建樹,不過早已隱退多年。”
“這位福爾教授,我恰好聽一位醫學專家提起過。聽說此人性格孤僻怪異,退休後從不與人接觸。”
甄以平眸子眯了眯,不動聲色地說,“此人不久前因燒傷入院,成為植物人。桑小姐倒是好機緣,竟能遇到他。”
言下之意,他懷疑桑淺淺在說假話。
不過這也不怪甄以平存疑。
為了給沈寒禦解毒,他幾乎找了所有能找的人。
他接觸過的一位醫學老教授,提到了福爾的名字,甄以平本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派人去國外尋找福爾,頗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福爾的住處。
隻是甄家的人趕到時。
福爾家已然因大火被毀,其本人也被燒成重傷,命垂一線,醫生說蘇醒的可能性極低,成為植物人不可避免。
消息傳回,甄以平歎惋之餘,也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