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師的九零年代!
宋從春情緒低落了片刻。
等早餐下肚理性回歸,一點都不妨礙他做出正確判斷。
母子倆把家收拾乾淨,坐大巴車回宋家。
與預期的不一樣,宋炳坤居然坐在家裡等著的。
不僅他在,宋伯濤跟宋美婷也都沒走。
宋美婷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眯著眼晃悠悠的在廚房找了一圈沒找到吃的。
正巧周琴打開鑰匙進屋,見她兩手空空沒有買菜回來,宋美婷打著哈欠抱怨道:
“琴姨,我發現自從阿毓回來後,你是一天比一天不顧家了,這廚房什麼吃的都沒有,耗子來了都得哭窮。”
周琴不鹹不淡的回道:
“你要是覺得家裡吃的不夠,你可以自己去買,你每個月的工資又不少。”
宋美婷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她雙手抱胸防禦姿態十足,張嘴就開懟。
“琴姨,你才是這個家的家庭主婦,這些小事理應你來處理,我爸娶你回來又不是當擺設的。”
周琴冷笑一聲,痛快的說道:
“好啊,那就彆要我了,乾脆離婚吧,你們家這個出錢出力還不討好家庭主婦,誰愛當誰當去,我不伺候了。”
說出這句話後,她隻覺心裡暢快極了,仿佛憋屈了這麼多年的氣一下子就撒出來了。
尤其是看到宋炳坤那驚詫莫名的表情,讓她覺得萬分解氣。
宋伯濤正坐小凳子上擦皮鞋,聽到周琴這麼說,驚訝的把鞋都掉地上了。
宋美婷也是一臉茫然,她不可置信的問道:
“琴姨,你剛才說什麼了,我好像聽岔了你說你要跟我爸離婚?”
周琴平靜的點頭,“你沒有聽錯,我就是要離婚!”
她說話的態度堅決且篤定,仿佛打定主意一條道走到黑。
宋美婷本能的看向他爸,他那鐵青的臉色讓她發怵,宋伯濤也有些驚慌,他下意識的挽留道:
“琴姨,你說什麼胡話呢,從春還小,咱們一家人日子過得安安穩穩的,你倆都到這個歲數了還離什麼婚?”
周琴都要走了,也不介意跟他們好好說道說道,她笑了笑。
“我歲數是不小了,你爸防了我這麼些年,為了從春我也一直忍著讓著,現在你們也都要成家了,我也對得起你們喊我這麼多年琴姨,往後餘生,我就想過幾年舒坦日子,不求大富大貴,隻求不受氣受累。”
宋伯濤皺了皺眉頭,他嘟嚷著道:
“我爸對你也挺好的啊,家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有空也會幫著收拾屋子,身上沒有什麼惡習,也從不在外麵亂搞,他已經比很多男人都要好了。”
他們兄妹倆剛要結婚,他爸卻要離婚,傳出去這叫什麼事兒啊。
宋炳坤臉色難看,還是不說話,宋美婷審視的看向宋從春,踢了踢他的腳,沒好氣問道:
“你也同意你媽跟咱爸離婚?”
宋從春嗤笑道:
“不離還留著過年嗎?家裡的存款家產都是你們的,我媽貼錢養家這麼久還不夠?過個幾年他老了病了還得我媽伺候,何必呢?”
宋美婷眼一橫,不高興的說道:
“你說的什麼胡話,竟然還敢詛咒爸爸,這個家的家產那是我媽當年跟爸一起掙的,我們分點怎麼了。”
宋從春原本並不想跟他們理論什麼的,可宋美婷這話說的,他聽了就不高興。
“什麼叫你媽跟著一起掙的?你媽當年連個工人身份都沒有,隻能待在家做家務伺候孩子,她掙什麼錢了?我媽可是廠裡會計,你看看這家裡的電視,房子上次翻新,還有你讀中專的學費,那都是誰掏的?我發現你們良心都讓狗吃了吧?”
宋從春這話像巴掌狠狠扇在兄妹倆臉上,誰心裡沒本賬呢,隻不過以往從來不計較罷了。
宋美婷臉色有些難看,她強詞奪理道:
“不管我媽有沒有工作,我爸掙的錢都是他倆的婚後財產,那就應該是我們兄妹的,你們今天過來的目的是要分家吧。”
其他的事她都無所謂,能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一旦牽涉到錢,宋美婷半點都不願退讓。
周琴拍拍兒子的後背,溫聲說道:
“彆跟他們爭辯這些沒用的,去房裡把你重要的物品都收拾好,咱們早點回去。”
說完她再次看向宋美婷,嘲諷道:
“你放心,除了我自己的工資和從春,還有我們的日常生活用品,這個家裡所有的東西我都不要,都送給你們了。”
周琴說的大方且隨意,讓宋美婷一時間卡殼了。
她搖晃著宋炳坤的手臂,“爸~你快說句話啊。”
本能的她並不想看他倆離婚,總覺得這事弊大於利。
宋炳坤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可說出口的隻有冷冰冰的一句質問。
“你打定主意要離婚?”
周琴點點頭,她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是的,考慮很久才下的決定。”
宋炳坤臉拉的老長,“是不是你女兒一回來,你就這麼打算了?”
周琴誠實的搖頭,“這跟阿毓回不回來沒關係,她不回來我也會離婚,隻不過可能會多拖幾年,畢竟從春讀書還需要錢,現在有阿毓補貼,沒有你那仨瓜倆棗也能過。”
宋炳坤沒料到她會說的這麼直白,壓抑著怒火道:
“你可要考慮清楚,離了婚,你就休想再回來這個家了。”
周琴笑的一臉雲淡風輕,她體貼的說道:
“這個家一直都沒我們娘倆的立足之地,離開也沒什麼不舍的,倒是你,兒女都成家了,你自己留點錢防身吧,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夫妻一場,能提醒的周琴還是願意提醒一下的。
她這話擺明了告訴宋炳坤他那雙兒女靠不住,宋美婷聽了這話還有些不服氣,想要爭辯卻被宋伯濤摁住了。
宋炳坤身側的拳頭緊了又鬆,他有種無能為力之感,想要挽留開不了口抹不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