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瀟湘苑,蕭越澤在經過錦湖旁時,步子忽地一頓,而後掉轉了方向。
“穆先生,方才是你勸南長老敲門的吧。”
蕭越澤拋出了問題,語氣卻不似在詢問,更像是在陳述事實。
穆行注向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麵,波瀾不驚道:
“小公爺,南長老是將軍的客人,起碼的待客之道我們還是要有的,總不能太過小家子氣,將人往外推吧。”
小家子氣?
蕭越澤被嘲,卻是不怒反笑,垂首好整以暇地撫摸著香囊的邊緣,悠悠道:
“我到底江湖經驗不足,這點穆先生做的與想的,自然是要比我更為到位,我是該向穆先生好好兒地學習的,這樣才算不辜負落溪。”
穆行本不想分給多餘的注意力給蕭越澤,隻是餘光還是不期然地一掃,最終落在了那個針腳並不算細致,卻彆出心裁的香囊上。
晚風拂麵,將那股淡淡的藥材香送入了穆行的鼻腔。
原來。
在他眼裡不可一世,孤傲無雙的女子,有一日也會願意親手為喜歡的人縫製香囊。
“將軍待你果然是不一般的。”
穆行竭力保持著泰然自若的表象,隻是眸底翻湧的暗潮卻是漸漸加劇。
“她心悅於我,這就已經足夠了,穆先生,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房歇息了。”
蕭越澤達成目的,又往穆行心口插了一刀,才心滿意足地負手離開。
穆行佇在原地,目色沉沉地盯著連背影都透露著炫耀的蕭越澤遠去。
他真的能夠眼睜睜地瞧著沈落溪被蕭越澤搶走,直到完全霸占麼?
無形中,一種從未有過的瘋狂悄然在穆行的心底深處埋下了根。
次日,沈落溪才起身,蕭越澤的聲音便透過門板作響——
“落溪,九千歲的人來了。”
沈落溪聞言,手裡描眉的動作驀然一止。
這個謝尚錦倒還真有幾分本事,竟能在她與蕭越澤完全易容的情況下,僅僅用一天的時間便摸到了他們的所在之處。
當真是不容小覷。
“我知道了,你進來吧,我已然起身了。”
沈落溪說著,從妝奩最裡的夾層中取出兩張人皮麵具,順手將其中一張遞給了蕭越澤。
待兩人掩飾妥當後,才並肩出了院子,直奔前院而去。
前廳中,趙海一邊兒品著茶,一邊兒打量著這宅子裡的陳設。
“乖乖,這花瓶兒可是南朝時候的寶貝啊,少說也值個五千兩,千歲說得果然沒錯,這兩位當真是非池中物。”
就連他現下嘴裡喝著的茶,都是頂頂名貴的雪景高翠,就連宮裡都是少見的好茶。
這麼想著,趙海心下更對沈落溪生出了幾分小心恭敬。
一盞茶的功夫後,沈落溪踱步走進前廳,瞧見來人是趙海,淺淺一笑道:“是哪股風把趙公公吹來了,不知是九千歲有何吩咐。”
趙海陪著笑臉,忙不迭地起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