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風暴將臨_王國血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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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風暴將臨(1 / 2)

塞爾瑪從最初的驚愕和疑惑中回過神來。

“你要帶我走?帶我回星辰?”

用餐室四處的燈火在風中微微搖曳,仿佛在呼應少女的話語。

她抬起頭,聲音輕顫:“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麵對著少女的碧色眼睛,泰爾斯反倒一陣語塞。

淡淡的尷尬和解脫的輕鬆,同時爬上他的心頭。

我。

我剛剛說了……

泰爾斯頭疼欲裂,但話已出口,他隻能不斷地思索著這個突然冒出的念頭,以及實施它的可能性。

王子不住地搓著手,觀察著女大公的表情:

“我是說,我覺得……你現在……”

但泰爾斯隨即閉上了嘴巴:此時此刻的女大公,正用一種泰爾斯無法理解的眼神,透過王子送給她的夾鼻眼鏡,靜靜地盯著他。

那一刻,泰爾斯感覺自己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少女了。

“但是,為什麼我要跟你走呢?”塞爾瑪輕輕開口,她的聲音像是從數十米開外傳過來的,朦朧而縹緲。

“我又該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跟你走呢?”

塞爾瑪輕輕地扭過頭,聲音平穩,語句斷續,仿佛負著無與倫比的重量:“難道,像當年努恩陛下所說的那個約定一樣……作為你的未婚妻?”

那一刻,少女的眼睛仿佛有某種可怕的力量,逼著泰爾斯把目光轉往他處,仿佛對方的表情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藥。

第二王子從來沒有如此窘迫過。

或許隻有第一次麵見凱瑟爾王的場合,可堪與此時媲美。

特彆在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什麼容易遭人誤會的話之後。

泰爾斯猛喘了兩口氣,急急忙忙地搖頭:“哎,不對,塞爾瑪,我剛剛的意思並不是要你跟我私奔……至少不是‘那種’私奔……”

那個瞬間,仿佛有人凝固住了室內的空氣。

女大公低下了頭。

“那是為了什麼?”塞爾瑪緩緩開口,聲音轉冷。

越發尷尬的泰爾斯痛苦地吐出一口氣,花了好幾秒鐘,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自由同盟,婚事,封臣,黑沙領,祈遠城,”他生硬地擠出這幾個詞,語句不太連貫,“所有的這些,這些都隻是開始。”

“在日後,你甚至會麵臨更多更可怕的事情,比如不得不做出殘酷的選擇,比如敵人醞釀了好幾年的陰謀……”

比如,你也許終將失去的大公之位,還有隨之而來的悲慘命運。

“你將看到更多更可怕的事情,而你卻站在最弱勢的位置,手上的籌碼少得可憐,就連身邊的人……”

想到尼寇萊遮遮掩掩的樣子,以及裡斯班認真肅穆的舉止,泰爾斯下意識地住口不言。

“我無法一直保護你,塞爾瑪,其他人也不行,”泰爾斯喘了一口氣,越說越覺得心情沉重:

“為了你的安危,為了遠離這些危險……”

女大公輕輕地抬起頭,打斷了王子。

“原來如此。”

塞爾瑪的表情變了。

“帶我離開,是為了我的安全,”塞爾瑪看著彆處,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我明白了,這就是理由。”

“我明白了。”

“也不可能有彆的理由了,是麼——你就是沒法說出那個詞。”

那個詞?

泰爾斯看著她的這副樣子,一種難言的滋味漫上心間。

不。

不,塞爾瑪,你……

“就像過去一樣,”少女輕歎一聲,眼神帶著微微的憂鬱:“你擔心我,愛護我,可憐我——隻是因為我很弱小,需要保護,就像某隻小狗一樣。”

“所以你要帶我走。”

“就像過去一樣,就是這個理由——唯一的理由。”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塞爾瑪……”

但塞爾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理會他。

“也是啊,那就是我,那個弱小無助,閉目待死,永遠隻能等待他人伸手的我。”

泰爾斯微微一愣。

少女的眼神定格在空中,聲音微微顫抖:

“你還記得嗎,六年前,當我被那個怪物——血之災禍抓走的時候……那裡麵全是人,或者全是人的部分:眼球,嘴唇,耳朵,內臟,手腳,浸透了鮮血,全都在你的眼前顫動……黑暗,滑膩,血腥。”

泰爾斯的記憶被帶回到多頭蛇基利卡——吉薩的寵物——體內,想起那些斷體殘肢,覺得一陣不適。

他低下頭,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

“我記得我止不住地顫抖,忍不住地哭泣,”塞爾瑪捏緊了手裡的桌布,臉色蒼白地看著桌上的食物,“因為我隻能哭,我隻有哭,我隻會哭,我所能做的,就是哭著等死。”

“那個時候,你能想象我的感受嗎?”

用餐室裡的燈火微微搖曳,兩人的影子也隨之顫抖。

泰爾斯隻覺得口舌沉重。

“對不起,那是……”他艱難地開口。

那是我的錯。

王子在心底裡小聲道。

是我,害得你……

塞爾瑪突然抬起頭來,緊緊盯著泰爾斯,眼神柔和了不少。

“直到你,泰爾斯,你抓著那把奇怪的短劍,渾身血汙,滿麵疲憊地出現在我眼前,”女大公語氣平靜,卻難掩聲線的起伏:“就像你在同一個晚上,頂著努恩陛下的威嚴,從他的身邊毫不猶豫地把我拉走一樣。”

泰爾斯微微一頓。

“最絕望的時候,是你來拯救我了。”她淡淡地道。

“你是那個噩夢裡唯一的亮色,泰爾斯。”

“你又能想象,那種感覺嗎?”

泰爾斯怔怔地看著表現不比尋常的塞爾瑪,心裡頗不是滋味。

“就像現在一樣,又一次,”女大公微微歎息,表情複雜地看著手旁的刀叉:“你又要來拯救我了麼?”

“拯救那個一直以來受你照顧和庇佑的女孩,拯救那個畏縮的、膽怯的、顫抖的小滑頭?”

“因為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唯一形象,是麼?”

“所以,我永遠沒法被你正視,被你平等地看在眼裡。”

泰爾斯深深地皺起眉頭,隻覺眼前少女給他的陌生感越發深重。

她……

“塞爾瑪,”泰爾斯的聲音不知不覺帶上了一分疑慮和不安:“發生什麼了,你為什麼會……會這麼問?”

塞爾瑪冷笑一聲。

“你知道,一個多月來,夏爾都試圖讓我相信,跟你靠得太近不是好事。”

女大公用力搖了搖頭,仿佛要把什麼臟東西從腦裡甩掉似的:“但我跟他說:從六年前那噩夢般的晚上開始,我就知道,哪怕夏爾,哪怕尼寇萊勳爵,哪怕賈斯汀,哪怕整個龍霄城都背叛了我。”

“你,泰爾斯·璨星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前保護我——就像六年前麵對災禍一樣。”

泰爾斯猛地一顫。

“如果這樣的你,我都不能相信,”塞爾瑪垂下頭,嘴角挽出一個苦澀的弧度:“我還能相信誰呢?”

少女轉過視線,試圖用眼鏡的反光擋住眼眶裡的晶瑩,但泰爾斯還是抓住了那個瞬間。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泰爾斯,”塞爾瑪的語氣帶著疲倦和失望,聲音沙啞:“無論是執著要尋找關於終結之戰和巨龍的記載,還是每月一次出門下棋的請求,抑或是當年的血之災禍還有那個藍衣災禍,以及他們為什麼要找你的原因……”

那一刻,泰爾斯沒有說話。

但他看向少女的眼睛,卻忍不住微微顫動起來。

原來……

“但我一個都沒有跟夏爾他們說,”女大公深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你一定非常珍惜這些秘密,我也知道它們既然是你的秘密,那就絕對不會對我有害。”

“是啊,泰爾斯,我相信你,”塞爾瑪垂著頭,嘶啞地道:“用我的生命相信你。”

沉默。

複雜難言的滋味漫上泰爾斯的心頭,讓他口中苦澀。

是啊,塞爾瑪不是一個毫無特點的小女孩。

恰恰相反,她很敏感,很銳利,隻是大多數時候,她都把自己掩藏在鏡片之後。

無人知曉,大概也無人在意。

包括我。

“可是啊,泰爾斯·璨星,我對於你而言,究竟算是什麼呢?”

塞爾瑪艱難地抬起了頭。

再一次,少女咬牙開口:“是你的負累?是你甩不脫的責任?是你抓在手裡的籌碼?才值得你這樣來一次次拯救我?還是你被逼著應承的未婚妻?”

泰爾斯發誓,他從來沒有在塞爾瑪的臉上看到這種神情。

那是混雜了惆悵、猶豫、痛苦、憤恨、惱怒和委屈不等的複雜情緒,統統聚合在女大公鏡片後晶瑩滿溢的眼眶中。

仿佛他過去六年所認識的那個小滑頭,隻是一個虛假的外殼,仿佛眼前的這個塞爾瑪,才是泰爾斯一直以來未曾發掘出的真容。

“不,都不是。”

她強忍著快被逼出眼瞼的淚水,哽咽著道:

“現在啊,我懂了。”

第二王子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隻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看著這個他所不認識,或者說他所未在意的小滑頭。

塞爾瑪扭動著僵硬的脖子,死命逼著自己注視泰爾斯。

她掩蓋不住的哽咽聲中,不知不覺帶上了一絲諷刺:

“你,泰爾斯王子跟大部分的高貴之人都不一樣,你有顆獨特而溫暖的心,有自己的原則,你無法忍受身邊的人受苦遭災而自己無動於衷……”

“所以你總是對弱者伸出援手,是麼?”

“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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