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呢?”
他們走到了停車場,韓奕斷然拉開一側凹陷的車門:“去單芮汐生前工作的地方,濱海鄉村俱樂部。我剛看卷宗裡有她好朋友兼同事的筆錄,隻是問題太過程序化又簡單。我們再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把徐安茹、薛卓和單芮汐聯係到一起。”
濱海鄉村俱樂部地處市郊靠海,是一家以高爾夫球為主,其他健身、休閒、娛樂、餐飲等為配套的高端會員製場所。
想進這家俱樂部的人員需要提供資產證明,其淨資產達一億以上才有資格申請會員。
說通俗點就是專門給有錢人提供同階層交流娛樂的私人天地。
在富麗堂皇的大廳前台接待處,韓奕亮明身份之後工作人員通知了何慧,他們在寬敞的會客區等了十幾分鐘,她在經理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何慧身穿俱樂部統一的淡藍色製服,脖子上係著花色的絲巾,氣質很像空姐,纖瘦高挑。
見到韓奕和上官晏時,她輕輕地一頷首,臉上帶著職業性沒有溫度的笑容:“二位客人您好,我叫何慧,工號0292,歡迎光臨我們的濱海鄉村俱樂部。請問兩位想喝點什麼嗎?我們有咖啡、果……”
韓奕打斷了她:“何小姐,我們是來辦公的,不是客人,不用這麼客氣。”
何慧動作優雅的用手輕覆在嘴上:“哦,不好意思,我這個職業病,都變成自然習慣了。”
跟她一起的經理諂笑道:“我們俱樂部對員工有非常嚴格的培訓,請兩位不要見怪。”
說完他立馬雙手遞上兩張名片分彆給韓奕和上官晏:“鄙人姓肖,是俱樂部的經理,聽聞是市公安局來人要詢問關於我們前員工單芮汐的事情,我也不敢怠慢,就陪同何慧一起過來。”
上官晏心想:話說得好聽,細想就是監視和監督雙方談話,這裡畢竟涉及很多富人的隱私,要是自家員工把什麼不該說的透露出去,被“金主父母”們知道了,那他這個經理豈不得卷鋪蓋滾蛋。
“單芮汐曾是我們這裡的明星員工,沒想到這麼年輕就香消玉殞真的讓我們太痛心了。隻是那個案件不是結案了嗎?不知道今天二位來還想知道些什麼事情呢?”肖經理借著虛偽的關心試探。
韓奕哪裡吃這套:“肖經理不介意我們直接和何小姐交談吧?”
“哦,應該的應該的,請請。”肖經理一臉假笑伸手做了個“請便”的姿態,然後一屁股跟著何慧坐了下來,眼睛一秒鐘都不離開對方兩人。
見所有人都入座,上官晏側目瞄了眼韓奕,韓奕目視前方微微點頭,她視線立刻移向端莊安坐的何慧:
“何小姐,我們看過你之前的筆錄,但是有的問題我們想再找你補充一下。”
這是來俱樂部的路上韓奕和她商量好的,韓奕猜到這種類型的俱樂部是不可能讓員工單獨接受警方盤問的,所以如果有人監視就讓上官晏主問。
一來,在有監視的情況下,何慧可能因為壓力和緊張影響交流,女性出麵詢問容易和她之間建立聯係和情緒共鳴,潛意識上增強她的安全感。
二來,麵對女性,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性,很容易讓監視者放鬆警惕。
何慧雙手規矩地疊放在齊膝短裙上,背部僵硬直挺,禮貌詢問:“請問,我能知道為什麼兩年後又來找我嗎?正如肖經理說的,芮汐的案子不是結了嗎?”
“你對她的案子最後知道多少?”
上官晏的問題都是和韓奕之前對過的。
何慧淡淡搖了搖頭:“長武分局的警察最後隻跟我說歹徒可能是流竄作案,這種隨機性犯罪很難查,加上單汐家人的要求,所以沒多久就宣布結案了。”
上官晏想起剛才楊隊的嘴臉和他們辦事的草率不禁擰了一下眉。
“我們找到了些和單芮汐案件相聯係的證據,所以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爭取能抓住凶手。”
聽到有凶手線索,何慧臉上製式化的神情突然蹦出了活人情感,她杏眼圓睜,音調都有了生氣:“你說的是真的嗎?能抓到凶手?好!我配合,我一定配合,你問。”
看得出何慧和單芮汐的感情一定很好,不然不會在兩年後聽到單的案件有轉機還能這麼期待又興奮。
上官晏打開手機裡剛才市局傳過來的殺手畫像亮給何慧和肖經理看:“你們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兩人歪頭,攢眉端詳了半天,相續搖頭擺手表示沒印象。
“這個人就是那個盜竊殺人犯嗎?”何慧語調升高了三度。
上官晏聽從韓奕教的,不要給出太明確的回答,就隻淡淡回了句:“我們有這樣的懷疑。”
她打開手裡的記事本,筆尖落在上麵:“我們看過你之前的筆錄,單芮汐曾是你室友,但是隻住了一年就買房子搬出去了。我想冒昧地問一句,你們在這裡的工資很高嗎?她可是一次性付的全款。我查了一下那個住宅區當年是新盤,各方麵的設施都很好,房價並不便宜。”
何慧對工資倒是很坦然:“我們一個月也就七千左右,但是有時客人會單獨給一些小費,俱樂部還會根據全勤和客戶評分什麼給一些獎勵,所有好的時候雜七雜八的加上也有一萬多,好的時候兩萬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肯定是不夠全款買房,芮汐說她那房子是她爸給她買的。”
聽到後半句話,上官晏和韓奕反射性對視交流:單芮汐對何慧說謊了。
楊隊當時說了,單芮汐的父親重男輕女,她死了她爸想的都是趕緊把房子賣了,而不在乎追查凶手。這種當爹的怎麼可能給單芮汐買房?但是單又沒有對自己的好朋友實話實說房子來源,這裡麵隻有一種可能——
“單芮汐是不是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
何慧睫毛閃動了